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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镇海阙 (1/2)

卷首·蜃血蚀天

那枚裹着霜雪剑气的酒葫芦突然炸裂,冰纹碎屑倒悬成七百枚青铜逆鳞,在天际游走成「缺」字古篆。残存的「与你共饮」四字残墨突然凝结成血珠,穿透陈平安掌心,渗入经络的刹那竟勾勒出大骊皇陵最深处的「镇海阙」舆图——阙顶琉璃瓦缝隙游动着九条蜃气幼蛟,其中一条蛟尾骨节处嵌着文圣当年遗失的断须笔笔锋。

(剑气长城地脉传来沉闷轰鸣,某块女墙砖石突然渗出月光,砖心凹陷处躺着半截刻有「姚」字的焦木簪——簪尾断裂面渗出的竟是宁姚闭关前夜咬破指尖点在陈平安眉心的血痂)

第一折·逆潮啮碑

裴钱瞳孔突然裂出十八道青铜纹路,每道裂纹末端坠着颗浑浊水珠——水滴倒映着二十四年前陈平安在小镇溪边搓洗衣物的场景。水中漂浮的血丝忽然凝聚成虎符状,虎符齿痕与李柳左手月牙疤完全契合。

「碑来!」崔东山突然撕碎半幅《大骊山河图》,断帛碎片裹住天空七百逆鳞,鳞片每转一圈都剥落些铁骨砂碎屑。地面三百处突然升起古碑虚影,碑面铭刻的竟非祭文而是白裳炼制续魂丹时被雷劫劈碎的药鼎裂纹。其中一座残碑顶部卡着半枚生锈戒指——戒面凹痕赫然是陈平安当年替顾粲打磨的鱼骨佩形状。

(青铜囚仙钉忽然震颤飞起,钉身囚锁的往生咒文游出十二条红鲤——每条鱼尾都藏着某位剑气长城阵亡剑修的遗言片段)

第二折·燃星焚诏

李柳的青铜面具突然爬上血色藤蔓,藤须末端结出婴儿拳头大的朱果。果肉裂开的刹那蹦出只赤瞳鬼婴,右手捏着白裳道袍第三颗纽扣——扣眼纹路竟与陈平安年少时在铁匠铺帮忙捶打的某块剑胚暗合。陆台腰间星盘迸裂,溅出的星屑裹住陈平安足踝,每一步都坠下团灰烬——灰烬堆里游动着老厨子熬药时被斩断的七情丝末梢。

「七百章的大劫布这个局?」崔东山阴阳袍突然翻卷成《阴符七杀帖》残页,纸面腐化的霉斑汇聚成陈平安教裴钱认字时打翻的砚池走向。天空逆鳞落雨般降下青铜火,火苗舔舐过的空间卷曲成李槐当年在巷口呕吐时遗失的半个生辰八字。

第三折·瘴刑吞影

药圃深处的青铜镐突然扎入地脉,镐尖挑起三百道紫气瘴。瘴气裹住那些红鲤遗言残片后,每条鱼腹都凸起人面瘤——竟是崔瀺年轻时在刑部大牢拷问妖族细作时用的"千瘴针"针头形状。裴钱突然单膝跪地,衣襟撕裂处涌出七年前她在南苑国皇宫偷藏的半截虎符——符面齿痕正啃噬着囚仙钉上的往生咒文。

(镇海阙穹顶突然坠落九尊青铜香炉,炉灰里蹿出三百只赤耳狐狸——每只狐尾末端都缀着老厨子炒菜时崩断的铜勺碎渣)

陈平安手腕突然浮现锁链勒痕,疤痕涌出二十四滴黑血,血珠落地凝成刻着"天地师"三字的青铜判官笔。崔东山突然狂笑撕开胸腹,肋骨上缠绕的《劝学》笔意突然凝成实质骨丝——骨丝穿透那些赤耳狐狸的瞬间,狐耳里掉出白裳渡劫失败时咽下的半枚碎齿。

"给我煮一锅大药!"杨老头的声音突然从药锄豁口炸响。三百青铜囚仙钉突然软化拉长,钉尖熔炼成九十九片柳叶状刀片——每一寸刀锋倒影都藏着大骊开国太祖烹杀忠臣时用的"天命锅"残纹。那些红鲤遗言突然燃烧,烟雾中升起十七年前顾粲被拖入井底时抓碎的三枚鳞片幻影。

第四折·蛟蜕问骨

墨蛟逆鳞深处突然迸出青铜战车,车轮辐条上镶嵌的竟是文圣当年被焚毁的《山水经》批注残卷。战车上滚落的尸骸裹着青铜甲胄,盔缝里流淌的尸液凝结成"陈平安"三个甲骨文字——笔锋拐角处隐现崔东山被削去文胆时的咳血斑痕。

(某座荒坟深处爬出白骨手掌,掌心捏着半朵青铜莲——莲蓬孔洞正好插着李槐送给陈平安的那截桃木剑尖)

裴钱突然闭目掐诀,耳垂坠着的虎牙吊坠炸出二十四颗青铜骰子。骰子落地点燃血色火焰,火舌舔食之处浮现齐静春批注的"善"字残页——页面焦痕恰好吻合陈平安在骊珠洞天刻画的求生符第七笔走向。陆台脚下的北斗星图突然逆旋,七颗星子碎裂成瓷片——其中一片瓷渣穿透李柳左肩,伤口涌出的血珠在空中拼成"倒悬"两字的妖文篆体。

"师父小心蜃血!"裴钱突然抛出青铜蚊阵,七百青蚊撞向战车时翼膜震出琵琶声——音律走向竟是宁姚折剑前夜哼给陈平安听的那段北俱芦洲小调。青铜战车突然裂开豁口,涌出的不是阴兵而是大骊皇帝临终前焚烧的玉牒宗谱——每页灰烬里藏着道门截取的天道劫雷余烬。

第五折·战车劫雨

镇海阙地基突然崩塌,九条蜃气幼蛟纠缠成青铜索桥。桥身每块砖石都刻着白裳炼制续魂丹的丹渣裂纹——裂纹隙缝里游动着杨老头药圃地下三千丈处的九幽黄泉水。陈平安踏足桥面瞬间,鞋底烙印的"平安"符咒突然燃烧,火苗中浮出当年齐静春替他挡天劫时碎裂的竹簪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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