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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雨夜翻墙 (1/2)

采南院之行,携兴而去,铩羽而归。

沐司防备心实重,一时半刻很难敞开胸怀,裴姝这边又没有多余时间跟他慢慢磨。

且没法子硬来。

眼下的情形,招揽、结盟皆是不成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开门见山与他谈桩买卖。

触及到对方苦心隐藏多年的身世,采南院耳目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裴姝唤了柴信来。

柴信是个不会转弯的直肠子,裴姝的吩咐,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君像是有正事,可他去过一回采南院,那地儿瞧着就不像什么正经场所。

背着人寻乐子也就算了,登堂入室不好吧?

北院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那儿呢!

柴信在当一个直臣还是阿谀奉承之辈的两端拉扯犹豫。

他块头大,呆头鹅一样,杵在那儿一脸纠结,裴姝都没眼看,命他速去速回。

这把刀略略有些钝。

刀不快通常是欠磨。

裴姝就不信了,她还磨不快一把刀了,请个人来叙叙话而已,这点小事总不至于办砸。

然而裴姝还是放心的太早。

入夜,采南院丝竹靡靡。

亭阁水榭儿郎们姿态放浪,或躺或坐聚着一堆,勾勾缠缠举止暧昧。

看的柴信面红心跳,等到了沐司的漪澜小筑,他涨红着一张脸,吭哧瘪肚地说:“快,收拾收拾跟我走。”

此地不宜久留!

见沐司站着不动,柴信急了,

“我家女君喊你去侍寝是看得起你,拿什么乔,识相的快点跟我走,娘们似的,磨磨蹭蹭个啥。”

女君催得急。

到了免不了还要洗洗涮涮,耽搁来耽搁去,天岂不亮了?

他都盘算好了,等女君那啥完,趁天亮前偷偷把人给送出府哩。

卖艺不卖身蛰伏经营多年的沐司无语之极。

哪来的粗莽武夫,裴府女君当真是无人可用了!

要不是与裴姝有过两面之缘,观感尚可,他都要怀疑女君是故意派这么个人来羞辱他的。

沐司当然不可能跟他走,客客气气请了他出去。

按照柴信自己个儿的想法,不识好歹就直接把人打晕,塞麻袋里扛走。

可来前主子着重交代,要用请。

也没许可他动武。

可叹他空有一身蛮力无处释放,只得灰头土脸打道回府。

裴姝听他蔫头巴脑汇报过程,端着冰碗的手,颤巍巍一抖。

险些没喷出一口冰渣子来。

侍寝?他哪只耳朵分析出我有那意思?

能不能不要瞎揣摩,就他那点浅心思还开始揣摩起上意来了……

裴姝惆怅嗟叹,这把刀委实有点费磨刀石。

所幸还没笨到底,没强行给人提溜来,不至于把人得罪死了。

天!裴姝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我已经对下属的要求低到了这种程度?

是夜,寅时五刻。

暴雨如注,整座皇城笼罩在一团团水雾里。

噼里啪啦的水声掩去动静,一扇支摘窗发出细微吱呀声,潮湿水汽带入一片清甜冷香。

床榻之上的人掀开衾被,一手举火折子,一手持剑,赤足踩在地板上,冷脸晲着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

远山眉,狐狸眼。

昏暗光影下,裴姝一面解着斗篷,一面言笑晏晏道,

“夤夜前来打扰,已是失礼,沐公子倒也不必如此殷切,地上凉。”

沐司面无表情趿上木屐去点灯。

青铜连枝灯依次亮起,映出一张明艳笑靥。

深夜里的沐司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夜潜外男寝卧,此等毛贼行径,实非正人君子所为。”

裴姝自顾自誋坐于矮几前:“夤夜拜访,实有难言之隐才出此下策,望孟五郎包涵一二。”

“轰隆”,惊雷裹挟闪电,将如墨的黑夜劈开一道口子。

孟五郎三个字,如同一个闷雷打在天灵盖上,沐司脑子空白一瞬,神情刹时冰冷。

人前风流韵致的表象寸寸剥落,他眼风凌厉盯着一语惊人的裴姝,宛如利锥脱出囊中。

他缓缓吹响瓷哨,窗外黑影晃动。

层层青幔递次扬起垂落,四名剑客分别于东南西北角据守,雕花梁上黑衣弓箭手就位。

插翅难逃的包围圈须臾形成。

满室肃杀之气。

“我果然没看走眼,少坞主这些年在帝京经营有方啊。”裴姝伸出纤纤玉骨指,给自己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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