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口中极尽刻薄。
“这是怎么了,被清风退了亲,如今成了盛安人人奚落的下堂妇,独自跑来这清园伤神了?真是让人扫兴。”
萧夫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本就痛恨她先送回退婚书下了苏家的面子,嘴上更不留情。
“瞧瞧你如今这幅样子,别说是做正妻,便是入我苏府做个妾也是不够格的。”
“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见了本夫人不知道行礼吗?”
阮流筝看了一眼裴玄,站着不语。
苏夫人最厌恶阮流筝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任凭她说了这么多,连一句话都不愿意搭。
顿时便更恼。
“你这丧门星,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府小姐?你等着我过去掌你的嘴吗?”
刺耳尖厉的声音打破了这清园的平静,阮流筝皱眉刚要说话。
“你要掌谁的嘴?不如先让孤看看,够不够这个格?”
凉亭内有人清声开口。
苏夫人正大步走过来高高扬起了手,下一瞬就瞧见了亭子里坐着的人。
明贵尊雅,姿态清逸。
苏夫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妇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惊扰尊驾。”
“只是惊扰了孤吗?”
雨后初霁,二月末的凉风吹来,裴玄轻轻咳嗽了两声,声线似有不虞。
“苏夫人方才在骂谁?”
阮流筝有些讶然地看过去,没想到裴玄会在此时帮她。
“你方才骂的人,是端王府的小姐,也是孤东宫未来的太子妃,你可知道?”
谁?
太子妃?
苏夫人猛地地抬起头,瞳孔一缩。
前几天退了亲,她就喜形于色地来到护国寺,想为苏清风求个姻缘签,这几日对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但苏夫人不认为还有什么能让她不痛快的事。
夫君身在高位得重用,儿子年少有为又没了拖油瓶,女儿孝顺乖巧,她可谓是盛安最得意的人了。
“太子殿下,您……您与臣妇开玩笑吗?”
这孤女他们苏家都看不上,能成太子妃?
“苏夫人什么身份,值当孤骗你吗?”
阮流筝见他的两次他都是温润随和的,倒是少见他如此犀利的一面。
一时有些讶然。
“臣妇不敢。”
苏夫人惶恐地摇头。
“孤今日落榻于护国寺,本是瞧见清园景致安静才来一坐,苏夫人平白无故这样吵嚷,惊扰了孤养病不说,张口便折辱孤未来的太子妃,你可知该当何罪?”
且不论阮流筝如何成了太子妃,苏夫人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太子再低调那也是太子,她这般张狂的样子,若是要降罪也是说得通的。
苏夫人连忙磕头道。
“臣妇知错,臣妇知错!”
“清园景致好,只是可惜这荷叶被苏夫人惊扰了,夫人既然喜欢看这里,孤便命你亲自将这荷叶都铲平了,再留在护国寺清修半个月静静心。”
这满池的荷叶她一个人如何铲平?
苏夫人面如土色地哀求。
“殿下……”
“下去吧。”
“殿下!”
“孤说下去。”
裴玄掀起眼皮,语气已带了几分不虞。
那身上从容自然的天家贵气让苏夫人顿时没了音,被待卫拖着走了。
“多谢殿下。”
清园清净下来,阮流筝开口。
“只是苏夫人虽有错,这满湖的荷叶却不该被牵连,若是全铲平,只怕.....”
“阮小姐舍不得吗?”
裴玄听到一半便掀起眼皮。
他的声音少了方才与苏夫人说话时的清厉,但阮流筝却觉得似乎带了几分道不明的不虞。
“荷叶为母妃所爱,当时这荷叶亦是母妃看着移过来的,如今也算为护国寺增添几分色彩,是以臣女有些不舍。”
裴玄发手轻轻叩在桌边,眼中的暗色敛去,温声一笑。
“原是如此。
孤方才听阮小姐说起端王,倒想起三年前那一战里,端王与孤也有过一面之缘。”
裴玄没答应也没拒绝,却讲起了往事。
阮流筝没想到他会提及父亲,顿时好奇看过去。
“彼时孤为亲近之人背叛受伤,端王去探望孤,也说过这样一句话。
亲近之人背叛之时,那伤才是真正的伤,因为不止他一人会伤你,他身边的人,他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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