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话用来形容杨素而今的心境,真可谓是再恰当不过了。
他现下心中真的有一种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之感。
高颎的亲自下场,就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好似被触发了第一张的多米诺骨牌。
总之。
朝堂之上的百官们,有一个算一个,就如同失去已久的记忆猛然回归一般。
他们纷纷走出队列请奏,诉说着杨素往日间的跋扈与霸道。
这已经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显然。
这些官员都深谙打蛇不死反受其咎的道理。
既然选择站出来,就是奔着趁你病,要你命,准备将杨素一举打落权贵之列。
最好是,当场置其于死地。
...
对于杨素的垂死挣扎,高颎根本不曾理会。
“公报私仇也好,挟私报复也罢。”
随杨素去喊便是。
他就那么躬着身子,手持笏板,冷眼旁观着百官依次上前奏禀皇帝,述说着杨素这些年来的罪过。
......
朝堂上就是这样。
当你受皇帝宠信的时候,任你嚣张跋扈,横行不法,也不会有人前来定罪。
但你一朝失势。
就会感受到,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往日里不值一哂的小过失,眨眼间就变成了现如今罄竹难书的大罪过。
而原本的罪过不法,则是好似犯下了十恶不赦,天怒人怨的恶行。
......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此时此刻。
杨素深深感受了一把,什么叫世态炎凉,曲终人散。
过往间,交往甚密的友人,现在避犹不及。
更有甚至。
直接当场割袍断义,然后反手就参了自己一本。
便是品行最好的,眼下最多也不过是不去落井下石,奚落于他而已。
......
“杨素,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龙椅之上。
隋文帝杨坚的目光注视而来,分外的冷冽无情。
“臣,无话可说。”
杨素叩首再拜,不再挣扎,也不辩驳。
但却,仍不曾认罪。
隋文帝杨坚见此,转而看向位居于群臣队列之首的尚书右仆射苏威,问道。
“苏爱卿。”
“杨素该当何罪?”
苏威躬身见礼,略一斟酌,回答道。
“回禀陛下。”
“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杨素之罪,当有陛下一言决之,老臣岂敢僭越。”
宦海沉浮多年,苏威很清楚。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去说绝,做绝。
只需要,顺水推舟便是。
当前,皇帝显然是想治杨素大罪,以此来彰显朝廷威严,昭示皇家之至高无上。
因此他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太多此一举。
画蛇添足,反倒不美。
实际上。
连他这个执掌中枢政务的宰相都没有明确表示反对,那还有谁会站出来阻拦皇帝呢?
杨素必定要被打落尘埃!
......
果不其然。
事情的发展没有超乎殿内这帮老狐狸的预料。
尚书右仆射苏威的话,算是给杨素的棺材上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盖棺定论!
隋文帝杨坚当即吩咐道。
“来人,拟旨!”
“兹有越国公杨素,擅权骄纵,结交逆党,不睦同僚,不修德行,贪财敛色,飞扬跋扈,以致使朝野生怨,百姓不安。”
“朕,深厌之。”
“今削去杨素越国公之爵,贬为庶民,三族之内,流放岭南,抄没家财偿还苦主,奴婢仆妾之流悉数收入官中。”
“......”
当朝堂之上,没有一人替杨素说话时,也就意味着此事会以空前的效率被办成铁案。
虽说,以杨素往日里累积下来的罪行也足够削爵流放。
但个中的曲折,还是忍不住让人唏嘘不止。
真想不到。
足以和大隋‘四贵’当庭抗衡的越国公杨素,就因为金榜预言中的几个小片段影像而倒下了。
果然是。
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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