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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纸鹤 (1/2)

韩子恒有些喝多了,眼前美人脸朦朦胧胧,显得越发美丽。

“芷兰,陪爷喝一杯。”

大手揽上美人腰肢,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美人雪白的颈间。

芷兰只皱了一下眉,就飞快掩饰好,笑着端起酒杯来。

几杯酒下去,韩子恒拉着芷兰走向软榻。浅红的纱帐落下来,把幽香拢于帐中。

……

韩子恒沉沉睡去,许是饮多了酒,发出不低的鼾声。

芷兰静静打量着熟睡中的男人,心想:这次睡得很熟啊。

她抬手碰到发髻间的兰花簪头。那是一只包金铜簪,没入浓密青丝中的另一头被打磨得尖细锋利,某些时候足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比如……现在。

白皙柔软的指尖久久碰触着冰冷的簪头,芷兰一咬唇要把簪子抽出,身边的男人突然鼾声一停。

“水——”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如潮水褪去,只留狼狈。

芷兰匆匆去桌边倒茶,余光瞥见守在外间的小厮往内探头看了一眼,手不由抖了一下。

她以为引得韩子恒上钩,总会等到下手的机会,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有多么怕。

她不是怕死,而是清楚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把握不住,赔上性命的她就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服侍韩子恒喝了半杯水,芷兰在他身边躺下来,闭上眼睛。

她睡不着,回荡在脑海中的是惨死在马蹄下的胞弟。

弟弟还那么小,明明不久前还甜甜叫她姐姐,可再见已经血淋淋没了气息。爹爹要进京告状,从此下落不明,娘亲哭瞎了眼睛,把自己吊死在院中的枣树上。

那枣树她和弟弟都很喜欢的,每到结枣子的时候她拿着长杆打枣,枣子就掉了一地,还有的掉到弟弟的老虎帽子上。弟弟总是会把又红又大的枣子在衣服上蹭一蹭,第一个给她吃。

她好恨,恨那张嚣张肆意的脸,恨那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的马蹄。

她没有进京,她先去了南边。在那烟雨蒙蒙的水乡染了一身婉约风流,再进京来。

她以为寻人很难,也许到年老色衰还找不到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可没想到如此简单。她甚至亲眼瞧见那个人街头策马,无人敢惹。

这样的人,怎么就没有报应呢?

或许,砒霜更保险些……

转日一早恩客们陆续离开,香沙河畔的一座座小楼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阵阵脂粉香飘荡于流淌着碎金的水面。

芷兰睡不着,走出香腻的闺房,站在二楼凭栏望着下方的大堂。

大堂中也静悄悄的,像是秋日丰硕的果实被薅去后光秃秃的枝杈,丑陋枯寂。

一股厌恶油然而生,芷兰转身回房,推门的手一顿,低着头看移开的脚下。

那是一只纸鹤。

很小的纸鹤,能静静落在女子的手心上,绰绰有余。

芷兰握着纸鹤进了屋,打量一番把它拆开,露出里面的字迹来。

遒劲有力的字,透着一股锋锐,内容更是如一支利箭,直直刺入芷兰的眼眸中:我知道你要杀谁。

芷兰下意识往后一缩,纸片飘飘而落。

她惨白着一张脸浑身颤抖,短短瞬间想了许多:是谁送的纸鹤?是诈她还是真的察觉了她的心思?是韩子恒——不,不,不会是他,是他的话她不会还好端端在这儿。

难道是含芳?含芳恨她抢了她风头,想要威胁她也正常,可含芳怎么知道的?

芷兰脑子乱极了,抱着头大滴大滴的汗珠冒出来,好一会儿才把纸片捡起,一个字一个字细看。

她在南边待了数年,学会了读书识字,字虽写不好却能看出来,这纸上的字应是出于男子之手。

莫非是含芳的哪位恩客?

芷兰想不出,失魂落魄一整日,到了晚上勉强打起精神迎客,第二日就睡过头了。

这一次的纸鹤出现在她窗边。

这纸鹤莫非是活物,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飞进来?

巨大的恐惧与迷茫之下,芷兰甚至把纸鹤往上空一抛,想看它能不能飞起来。

纸鹤慢慢落下,被她伸手接住,拆开后果然有字迹:你不会成功的。

不会成功——芷兰用力一攥纸片,这一瞬连恐惧都忘了,只剩愤怒。

愤怒之后,就是自厌自弃的委屈:她就是又胆小又没用的人,弟弟死了,爹娘不在了,怎么偏偏她不死呢?

当初死在马蹄下的如果是她,也许爹娘弟弟都还能好好活着。

这一日,芷兰浑浑噩噩想:送纸鹤的人爱是谁是谁吧,她只剩一条命,不值钱。

第三日芷兰拆开纸鹤时,居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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