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乡下人,摸黑也啥都不耽误。”
她们面对面侧卧着,周婷问:“你刚才说这屋还有人住过是么?”
“是啊,”张梅继续说,“那家是下放户,两口子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也就两三岁,是个男孩,那孩子一到半夜就惊叫,父母问他怎么了,他说看到一个阿姨坐在北炕沿上哭。”
周婷不由得紧张一下,她向北炕看了一眼然后坐了起来。
“会有这事儿?张姐你信吗?”她问。
张梅也坐起来,说:“我信呀!村里的老人都说小孩儿耳尖眼尖,能看见,能听见;那个女孩死的屈啊!一到半夜就哭;那家人没住几天就搬走了,打那以后再没有人来住过。”
“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自杀?”周婷问。
“好象是因为搞对象吧。那个男的留在城里了,还当了干部,她回家过年没见到那个男的,听说那男的又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她回村后就收到了那男人的信,信上说他们不可能了,这个女孩看完信哭了一天,晚上她就喝农药自杀了;当时别的知青回家过年都没回来,这屋就她一个人,等发现尸首的时候都好几天了。那样子可吓人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大概是七一年春节刚过的事儿吧。”
“就是说那个女知青已经死了十七年了对吧?”
“对呀!我见过那个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可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呀!”
周婷仰面躺下望着屋顶,马灯的光一跳一跳的,整个房间忽明忽暗。半晌她又问:“村里人都把这屋叫鬼屋是吗?”
张梅答道:“可不是嘛!前些年都没人敢从这房子前经过。周婷你胆子可太大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敢住这鬼屋,我一个人可不敢住,要不是担心你呀,我才不来陪你呢!”
周婷把身子向张梅靠了靠小声问:“既然她半夜哭就应该是个屈死鬼呀,当时能肯定她是自杀吗?几天后才发现尸首,有没有可能是他杀呀?”
张梅把一只手搭在周婷的肩上说:“这种事儿可不敢乱猜啊。当时县公安局来过两个人,看到了装农药的玻璃瓶子还有那封信,说是自杀;我看也是自杀,自杀的也有屈死鬼呀!不过也怪,她的尸首埋在北山根下,干嘛要回这屋哭呀?”过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没准儿是阴魂不散,她的魂在这屋飘着呢。”
“也许吧,”周婷说。“我也耳尖眼尖,她今晚要哭,我也能听见看见,我和她唠唠。”
张梅一把搂紧周婷说:“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这么说,吓死我啦!再说我可要回家了,本来是怕你害怕,壮着胆子陪你,你反倒吓我。”
周婷笑着说:“这世界根本没有鬼,全是人自己吓唬自己。好啦!我们睡觉吧!”说完她熄灭马灯重新钻进被窝里。
张梅看了一眼窗户,窗外一片漆黑。她小声问:“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周婷说。“她要真的在这屋哭,现在也该哭了。”
张梅又一次紧搂着周婷说:“小祖宗啊!你存心要把我吓走是不?早知道你这么大胆子,请我都不来呀!”
“好啦,”婷笑着说。“事儿的,睡吧。”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嘤嘤”的哭声,开始声音很小接着越来越大,不仅周婷能够听到,张梅也能听到,她卷缩在被窝里浑身颤抖。
周婷刚才虽然说不怕鬼,但当这哭声真的出现时,每根头发都立了起来。
声音是从门的位置发出来的,十分凄惨。莫非是那女鬼回不了屋在门外哭吗?周婷这样想着。她哆嗦着摸到手电筒向门照去。可不嘛!那门正被撞的一摇一晃,门闩马上就要被摇晃掉了。周婷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她把身子紧紧贴着张梅,张梅此刻已经抖动不止。
木制的门闩终于被震掉了,房门大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裹挟着阴风直向手电筒扑来,周婷吓得手电筒掉到了地上,手电光把女人的影子投射到对面的墙上,那巨大的影子就在墙上张牙舞爪。
周婷此刻呼吸都快停止了,就听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叫着:“张姐啊,张姐!你得给我做主啊!这日子没法过啦!”
张梅听到这话,从被窝里钻出来,声音颤抖地说:“周婷,快开灯吧,她不是鬼,是人。”
周婷哆哆嗦嗦地点亮马灯,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女人坐在地上,她头发凌乱,没有穿鞋,赤着两只白署一样的脚,她上身穿着半截袖的碎蓝花图案的内衣,圆形的领口被撕开一条口子,整个左**都露了出来,下身只穿件半旧的红裤衩,两条短而粗的腿摆成一个“八”字。
张梅坐在炕上指着那女人说:“丑蛋娘,你大半夜闹什么妖?”
那被叫做丑蛋娘的胖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炕上,她抹着眼泪说:“张姐啊!你说我这日子咋过呀!那该死不死的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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