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后者被吓得身形一震,满脸疑问,冷汗瞬间就从后背冒出来。
阎麟甚至觉得下一秒聂子炀就要身首异处了,只好小心翼翼道:“儿臣…不知。”
阎渊大笑起来,按着聂子炀肩头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将他肩膀捏碎一般:“你那么喜欢他,难道尝不出他的味道吗?”
阎麟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猜到了自己刚才吃了什么,是那只一直都没有回来的小豆丁。
她侧目看向刚才向她夹菜的谢常侍,后者立刻下跪低头,好一副奴才做派。
如果他们那天没有捡到这只狗,今天饭桌上的就是聂子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呕吐,一边又碍于礼节不得不忍住。
阎麟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警告,是阎渊在给她机会。或许他们之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被监视着的,又或者下一个死的人会以更残忍的手法。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生理性的反胃叫她几乎憋出眼泪,却还是强忍着道:“儿臣多谢父王恩典。”
聂子炀也反应过来了,只是此刻他被阎渊死死地按在座位上,他望着她通红的双眼,无能为力。
“她吃的是什么?”吴双忍不住小声问道。
“那天他们俩偷了咱家一只小狗仔。”吴畏说道。
“一只小狗而已,齐王怎么…”
“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阎麟不记得自己接下来几天是怎么渡过的,只是再也没有见过聂子炀,她甚至以为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偌大的齐王府,好冷。像一座冰冷的囚笼,却又是她从小长大的家。
“父王…为什么,要杀他?”阎麟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不知是在问小豆丁还是聂子炀。
高堂之上的男人一言不发地俯视着她,两侧站着他的亲兵六道修,对应六道轮回,再之下是东西馆卫八大门,对应八卦字,他们全都是齐王的爪牙。
谢尽欢为西馆馆长,掌八卦上四门,八常侍混迹朝野,霍乱前朝,欺上瞒下。当今骠骑大将军常战非也曾做过东馆馆长。
“麟儿,本王十四岁时当上了齐王。”阎渊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颜麟走来。“几十年来,我兢兢业业,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知,我如何能做到?”
他望着眼前幼小的女儿,眼中忽然出现某个熟悉的倒影,是那个同样孱弱,曾经一无所有的自己。
是那个同样经历逃亡,血洗,屠戮,最终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自己。
两人相隔不过一米的距离,她这才注意到他裸露出的皮肤布满了伤痕,纵横交错,层层相叠。过去的十年,她从来不敢抬头看他,也从未与他如此静默地对视着。
那是一双她不曾见过的眼睛,好陌生却又无比熟悉,他在透过她看谁,或者说,她让他想起了谁。
“因为我绝对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不是某种决心,而是陈述既定事实。阎渊其人真的做到了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沉如深渊。
“这也是我为何一直以来不娶妻生子的原因。”阎渊又朝她走进一步,“我很抱歉,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阎麟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在她的映像里自己的父王是不会道歉的,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在审判别人的对错。
“我不希望你,犯我当年的错误。”
关于这个错误,是齐府上下共同心照不宣的禁忌。传闻阎渊少年时代,曾爱上过一个人,不过这是一份谁都不看好的爱,最后对方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从那以后,阎渊就如同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几乎咬死了所有不顺从他政见的人。柳青洵一族能落得如今的下场,和当年的玄武门之变脱不了干系。
【柳府·相清阁】
“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子。”柳青洵望着窗外的月光,摸了摸眼前孩童的头。周宁乖巧地趴在书案上,歪着头听夫子讲过去的故事。
“文武双全,心如磐石。”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周宁问道。
柳青洵叹了口气,慢慢陷入回忆中。
那时候的齐王还不是齐王,甚至他的父亲也没有爵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那时朝政动荡,叛乱四起,偶然间少年阎渊得知父亲受了叛军买通,要一举逼宫夺取皇位,他好言劝说无果,最终决定将密信呈交于中央,虽然阻止了政变,却害得父亲入狱最终病死,他也背上一个大义灭亲的骂名,先帝念其忠心,收为义子。
他爱上了当时的五公主,阎臻鹤,但她却是他名义上的妹妹。臻鹤公主为了大靖子民必须远嫁铭锲国,结果去到铭锲后却被造谣曾有不轨之事,受尽折辱,十年前自尽天山,被万鸟分食。
也许是苍天有眼,铭锲国当朝皇帝司空礼也在不久后身亡,听闻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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