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裴恒就写了信,第二天一早,就传出了何君尧的死讯。枝头的玉佩和书信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只被啃了一口的萝卜。
阎麟看向裴恒,眼中杀意丝毫不减。
从他们在虞都那晚开始,她就已经起疑了。按照花无期的情报,那晚他们本来是会被暗杀的,可一夜下来相安无事,花无期没有理由要和他们开这么一个玩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原本要来的刺客被人提前解决掉了。
她之所以相信裴恒说的那个方法,是想要试探这人的目的。而如今何君尧竟然死得这么迅速,那么就说明这个裴恒一定和某个刺客有联系。
阎麟找了个借口谎称自己旧伤复发,同裴恒到了后院,驻兵都在外堂,这里便只有他们二人。
“那么庞大的一个军阀集团,他们的头目就这么轻易地死了?”阎麟直勾勾地盯着裴恒说道。
“…探子送来的情报应该不会错。”裴恒低着头佯装行礼,想躲开她的视线。
阎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迫裴恒抬起头。
那是一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眉头下压,眉峰上挑,她沉默着审视对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你昨夜在哪?”
淡淡的檀木香迅速靠近,裴恒几乎是下意识躲开她的视线,却又避无可避。幽深的眸中闪烁着暗金色,那代表着某种存在于传说中的古老血统。
“…在,在厢房。”裴恒支支吾吾地说道。
昨夜西厢房的灯确实亮着,不过,许诺却没有看到他回来过。那灯就一直亮着,直到油尽灯枯。
阎麟不敢断定他是否有恶意,只能确定此人暂时构不成威胁。
“……打扰了。”
她方才握住他的手臂,那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肉体,这个裴恒看来远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这一路走来,他并未有做什么事,或许是阎渊派来保护她的。
阎麟回到东厢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许诺。
“我还是觉得此事蹊跷,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许诺道。
“的确。我们着重转移百姓,等曹大人那边来信了再行下一步。”阎麟赞同道。
【阎府·九泉渊】
阎渊百无聊赖地瘫在竹椅上,望着漆黑的水面,一手握着钓鱼竿,眼神却是无焦的,他的心思没放在钓鱼上。
谢尽欢也不知道他今天发什么疯突然想来钓鱼,他在这站了半个时辰了,也不见阎渊钓上来个什么。
“等麟儿回来,我打算给她行冠礼。”阎渊呢喃道,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谢尽欢说。
“她长得好快,居然已经快和你一般高了。”阎渊道。
“等回来时,应该和在下一样高了。”谢尽欢道。
“她总喜欢左手在上出剑,右手慢一步。因为我教她永远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阎渊看向水面自己的倒影,问道:“尽欢,我…我是不是老了?”
谢尽欢看向他鬓间的几缕白发,道:“不是殿下老了,是孩子长得太快了。”
他大笑,笑得眼角挤出泪水,空谷之间尽是回音,吓得水里的鱼儿一哄而散。
谢尽欢沉默着,看着男人的背影,一言不发。
沈越已经在大殿等了半个时辰了。索性站起来闯到后院,瞧瞧齐王到底钓上来个什么。
“齐王殿下好兴致啊。”
阎渊头也不回地道:“沈王爷,你也看到了,本王今日实在是繁忙啊。”
沈越眉头一皱,看了眼他握着的鱼竿:“我看你倒是清闲的很…”
“嘘,”阎渊竖起手指,“上钩了。”
【虞都·陈氏盐铺】
何君尧悠闲地品着茶,身旁放着一具尸体,那是昨夜死在大营中的替身。杀手身型矫捷,下手快准狠,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一旁瘦弱的男人睁大了双眼,似乎在害怕什么,眼窝凹陷,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江宇帆,你他娘的抖什么抖。”另一个独眼男人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那人身形一偏跌坐在地,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始终没看那独眼一下。
另一旁的女子身披铠甲,看向那独眼男人:“伯甫,先听听军师说什么吧。”
独眼男名叫宋盼明,字伯甫,早些年跟着何君尧混的兵痞,之前是个土匪。那女子名叫陈浣,宋盼明的青梅竹马,也是当土匪的,后来跟着何君尧起事,为人泼辣狠戾。
江予帆猛地抬起头,看向何君尧:“…主,主公…那个阎麟,她,她,不能杀啊。”
他似乎有些口吃,爬到何君尧脚边,死死拽住他的裤腿。何君尧仿佛早已习惯了他的疯癫,安抚一般地摸了摸他的头,那神态如同在摸一只狗。
“洒家当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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