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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逃离百望山1 (4/10)

伯驾看着美玉,眼睛里渐渐溢满泪。美玉见状,赶忙安抚。

“我说错什么了?”美玉问。

伯驾走到窗前,说:“今天阴天,没有日落,你低落么?”

美玉也走到窗前,说:“您不说,我都没发现今天是阴天。不过您说的对,阴天没有日落,也就自然不觉得低落。”

伯驾欣慰于美玉的话,淡淡地说:“美玉,你和我的姐姐很像。她就是放血疗法去世的,那时,她只有十六岁,她那么美,那么善良,对我宠爱有加。所有的伙伴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位美丽可爱的姐姐。她走以后,我励志做一名医生。学医很辛苦,但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我选对了路。”

美玉惊讶地看着伯驾,说不出话来。

伯驾轻轻抱住美玉,说:“我已经失去了她,不能再失去你。”

美玉举高双臂,紧紧的搂着伯驾的脖子,留下泪来。

平稳了心绪的美玉,回到简单快乐的日子里,还几次跟伯驾一起爬到山顶,看日出日落。这样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春节降至,病人们忙着出院,本地医生也准备打包回家。嘉略和容川主动申请留下值班,美玉负责给能留下的医生排班。

“美玉姐,三十儿晚上我要放炮,别给我排班儿啊。”嘉略嬉笑着说。

“三十儿的外科急诊肯定不少,你得来。不过,怎么不回通州?嘉柔不在家,你又不回去,家里多冷清。”美玉笑着问。

“也是。美玉姐说得句句在理。”嘉略用手托着下巴,直直地盯着美玉看。

“那怎么着?还给你排么?”美玉瞥了他一眼,低下头问。

“排,排。估摸着明年我就到大后仓了。值不了医馆的夜班了。”嘉略还是直直地盯着她。

“你也要走?”美玉惊讶地问。

“怎么说是也要走,还有谁要走?”嘉略直起身,好奇地问。

“你还不知道么?巴斯德院长,伯驾,我,都要走了。”美玉轻声说,又摇着一个手指头,示意他不要外传。

嘉略绕进护士站的里侧,正面着美玉问:“啊?”

“你走,容川也要走吧。怎么一下子,咱们大伙儿就要散了。”美玉问。

嘉略说:“哎呀,我还说日后常回来看你们。可你们若都不在了,那我,那我可受不了啊!哎呀哎呀。”嘉略无法面对分离,他知道这种离别,是十万八千里,或是此生都不能再见,就不停地哎呀。

“巴斯德院长肯定会回来,我也肯定会回来,”美玉顿了顿,接着说:“我也肯定够会回来看你们。”

嘉略说:“什么叫回来看我们。那不得十年八年才能见一面。你们都是去欧洲么?”

美玉说:“我和伯驾去法兰西,巴斯德院长去朝鲜。所以院长自然会回来,他没走远。”

“别人都知道么?”嘉略问。

“过了初五,巴斯德院长就启程了。这个春节会好好欢送他。”美玉说。

嘉略哭出来:“别说了,我不同意。我舍不得他。舍不得伯驾和你。”

美玉见嘉略哭了鼻子,也一阵心酸,掉下泪来说:“弟弟,你可别这样。我们一路艰辛,得带着好心情上路。你,得帮我。”美玉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嘉略问:“我帮您什么?姐姐您说。”

此时,伯驾走过来,他听到二人的这最后几句对话,伯驾笑着,拍着嘉略的后背说:“你得帮忙照顾好三爷。”然后,伯驾看着美玉,眼睛里全是爱。

美玉扭头抹眼泪,然后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伯驾。伯驾紧紧地握住美玉的手,又轻轻拥抱了她。

嘉略冲着伯驾发脾气:“您走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还没走,要到今年夏天。”伯驾笑着安慰他。

“那也不行!一是您就不能走,二是您要走,应该第一个告诉我。您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儿有父亲远行,不跟孩子说一声的。”嘉略抹着眼泪,抽泣着说。

伯驾和美玉被嘉略的真诚和单纯感动,美玉咯咯笑着,伯驾赶忙安慰他说:“沈大夫,您这副样子被病人看到了,他们可不敢再找您看病了。”

美玉也说:“就是,别哭了。晚上咱们一起包饺子。包好了过年吃。”

几个人说着,容川也走过来,他抱着一堆红蜡烛,说:“看看,这是西直门那俩意大利人送来的,说是过年,让咱们红火红火。但让我们小心火烛。”

美玉拿着红蜡烛逗嘉略,“看看,将来嘉略娶媳妇,也点这样的红蜡烛。”

嘉略破涕为笑。

夜里,容川问嘉略下午为什么会哭,嘉略嘱咐容川千万别说。容川听后,也是一万个不得意,他比嘉略更脆弱些,趴在床上抽泣,哭着哭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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