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辞一般地宣誓完自己的主张,说完长长地吐了口气。
听了这些话,三爷冲着安德烈伸出大拇指,安德烈耸耸肩,继续说道:“法国人还有什么好骄傲的,他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当今的世界,是英美的天下!”
安德烈肯出手相助,这样的好消息,大大缓解了三爷的痛苦,他的眩晕也一下子减轻许多,也不觉得路途有多颠簸了。
车行至山脚时,路过那座破庙。三爷往破庙里张望了一眼,然后对安德烈说:“安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好?”
安德烈说:“休息好,几天;休息不好,十天半个月吧。”
三爷心想:不知哥嫂是否安好,得找到他们,龙首出了玫瑰山,得有人守着。
百望山医馆的逃荒者们已经撤离,走单骑的洋人们早一步抵达百望山,见几辆马车驶来,出来迎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嘉柔和孩子迎进医馆急诊留观室,三爷也在另一个病房躺下。大家看着又脏又乱的医馆,默默地清扫起来。这一天是西历1900年8月14日。
三爷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太阳落山。他想起美玉的话,“每到太阳落山时,便失落”、“烦恼和悲伤一起来”。此时的三爷也体会了这些话的意境,他在巨大的失落、烦恼和悲伤中,沉沉地睡下。
一觉到天明,医馆随着天微亮时的鸡鸣声,一起苏醒。众人起床,继续清扫。三爷也睁开眼,所视十分清晰,他很是安慰。尝试坐起身,下床走了两圈,无碍。他先到嘉柔房间探望,瞧见嘉柔、沈易氏和刚出生的儿子,还在安稳地睡着,便转身到医馆外。他准备交代好玫瑰山的事儿,然后立即进城去营救美玉。
“三叔,您好些了么?这么快下床?”嘉略正在清扫院子,见三爷过来,急忙迎上去问。
“好了,看东西清楚,也不晕了。我们得去找到那对夫妻,不然龙首挖出来也无处安放,还会被人劫走。另外,美玉那儿,我得尽快进城去找她。嘉略,三叔是分身无术了,你得帮我。”
嘉略使劲点头,道:“三叔吩咐,终于可以证明我沈嘉略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的好汉了。”
“那对夫妻不在破庙里,就在圆明园东北门旁的“同人客栈”,他们是那家客栈的东家。你去了,就说龙首即刻便被八国联军端了,让他们赶快随你到玫瑰山来。”
“嗯,记下了!三叔,是要等您回来,再行挖龙首?还是我们直接行动。”嘉略问。
“安德烈呢?”三爷没。
嘉略抬手指向玫瑰山,说:“他已经在考察地形了。”
三爷望着安德里的背影,说:“他是对玫瑰山和法国,有着多大的喜欢和讨厌,竟比咱们还上心!嘉略,挖开玫瑰山,得先把那些石头搬开。这至少得一整天。你差遣阿贵、朱大爷和全有留下帮他搬石头,你去找那对夫妻。他们若有更好的地方,便把龙首带走;若无,便将其安置在玫瑰山前的蓄水池里。我会尽早赶回来。”
“三叔,那蓄水池距离玫瑰山那么近,不会被洋兵们发现了?”嘉略问。
“那是洋人们庆典时用的圣水,想放干,得请洋和尚来做法事才可。”三爷一本正经地说。
“三叔,那叫神父,来念圣经。”嘉略笑道。
“都一个意思。”三爷不屑地说。
三爷拉上嘉略,朝玫瑰山走去。
“早上好,我亲爱的安德烈。”三爷学着他们的强调,向安德烈问好。
安德烈回头看向三爷,笑着说:“早上好,我亲爱的三爷。”
艾克曼走过来,询问道:“你们聚在这里,打算做什么?”
安德烈看了一眼三爷,然后盯着艾克曼,笑嘻嘻地说:“啊,我们在扩建玫瑰山!”
艾克曼摇摇头又点点头,无奈地说:“三爷,我现在出发去东交民巷,请他们出手援助美玉。”
“我与你同去。”三爷点着说,然后转身对安德里道:“安先生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这些搬砖的活儿,让沈家那几位家丁来干。您在一旁做监工就行了。”说完和安德里使了眼色。
“艾克曼,您瞧瞧,三爷对我多好,不仅帮忙扩建玫瑰山,还知道心疼我的手。”安德烈摊开双手,给艾克曼显摆。
三爷和艾克曼顾不上搭理安德烈,俩人一起快步往医馆的马厩去,他们准备骑马走,可以快些赶进城里。从马厩出来,迎头见朱大爷跑着嚷嚷道:“三爷,我们家老爷在山脚。”
沈宗福是从大沽口赶往海淀的。清军得了消息,八国联军近日后要攻占百望山顶,便派沈宗福的小分队,先遣登顶,守护百望山。
“大哥,怎么回事儿?”三爷问沈宗福。
沈宗福瞧着艾克曼,不言语。
三爷转身对艾克曼说:“不如,您自行到城里。我过后来追您。”
艾克曼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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