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被鲸鱼座γ星的引力透镜扭曲成环状光晕，陆昭的机械义眼渗出蓝血，视网膜上的裂纹如蛛网般扩散。跃迁的余震仍在神经中嗡鸣，他握紧螳螂刀，刀柄的野草纹路与锁骨下的量子烙印共振——那是陆萤最后的存在证明，此刻正闪烁着急促的脉冲。
「检测到Ω核心碎片......」烙印突然撕裂意识，青鸟的残响裹挟着星际静电，「坐标修正......地下四十公里......」
1.液态墓碑
γ星地表布满青铜色黏液，每步都陷至脚踝。陆昭的螳螂刀劈开黏液，刀锋吸收的量子数据显示——这些液体是七十亿份记忆腺体的溶解物，每个气泡都封存着被播种者清洗的文明残片。
「哥哥......」黏液突然凝成陆萤的虚影，声线带着诡异的空灵，「这里埋着父亲的实验室......真正的实验室......」
虚影指向地平线上的黑色尖碑，碑体表面刻满螺旋状AG编号。陆昭的义眼切换至深层扫描模式，发现尖碑竟是倒置的青铜塔——塔尖深埋地幔，塔基直指星核。
2.逆塔迷宫
进入塔基的瞬间，重力反转。陆昭坠向「上方」，螳螂刀在青铜墙面上擦出火花。墙壁渗出银蓝色血液，凝成无数个陆远山的全息投影——从苏美尔祭司到赛博义体人，每个投影都在重复同一句话：「你是我最完美的失败品。」
量子烙印突然暴走，野草根系刺入墙壁。陆昭的神经接口涌入恐怖真相——这座逆塔是播种者的基因库，每层都冷冻着不同宇宙的陆昭克隆体。在塔心位置，三百个培养舱环形排列，舱内悬浮着与陆萤完全相同的少女，她们的野草纹路正被青铜导管抽取。
「认知滤网9.0......」青鸟的警报被机械音覆盖，「记忆腺体同步率99%......」
3.双生梦魇
培养舱突然炸裂，液态氮雾中走出穿白大褂的陆远山。他的右眼是机械义眼，左眼却保留着人类瞳孔——那瞳孔深处，跳动着AG-3079-00的原始编码。
「很高兴见到你，第三百一十五号实验体。」陆远山抚摸着最近的培养舱，「知道为什么选鲸鱼座吗？这里的超新星残骸能屏蔽量子监测......」
螳螂刀劈开的刹那，陆昭发现刀锋传来血肉触感——陆远山的纳米身躯竟与逆塔同化，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文明记忆。
「你杀不死我，」塔壁睁开无数机械眼，「每个宇宙的失败，都让我更接近完美。」
量子烙印突然刺入陆昭的太阳穴。陆萤的声音直接响起：「他在用我们的基因制造Ω病毒......找到零号培养舱......」
4.原初之种
地核传来青铜齿轮的轰鸣，逆塔最底层豁然洞开。呈现在眼前的不是机械装置，而是一棵由神经突触构成的巨树——树干流淌着暗金色Ω液体，根系深扎星核。树梢悬挂着三百颗果实，每颗都是微缩地球的投影。
「这才是播种协议的核心......」陆远山的身影从树干渗出，「用你们的基因链，把反抗转化为病毒。」
陆昭的义眼刺痛——树干中央嵌着零号培养舱，舱内沉睡着七岁的自己。那具幼小躯体的后颈，刻着他从未见过的编码：AG-3079-Ω。
「你才是最初的Ω载体......」陆萤的烙印突然实体化，野草根系缠住培养舱，「父亲用你的基因制造了所有克隆体......包括我......」
5.焚树之战
逆塔开始崩塌，陆远山的纳米身躯暴涨成青铜巨像。陆昭的螳螂刀吸收星核能量，刀锋浮现出玛雅蜂巢的光合火焰、战国咸阳的反物质代码、猎户座的超新星余波......七十亿场反抗的数据流在此刻汇聚。
「该结束了......」他将量子烙印按入零号培养舱。舱体炸裂的强光中，陆萤的虚影最后一次凝实——她的野草纹路化作亿万光点，注入巨树每根枝条。
「记住......」她的声音随光点消散，「野火烧不尽......」
Ω巨树在反物质火焰中碳化，三百颗地球果实同步爆裂。陆远山的哀嚎声中，鲸鱼座γ星开始坍缩，青铜逆塔化为量子尘埃。
6.萌芽余晖
跃迁回黑洞边缘时，陆昭的机械义眼彻底碎裂。怀中的量子烙印只剩微弱光斑，青鸟的残响在神经中低语：「检测到新的自由信号......猎户座δ星......」
他望向无垠星海，坍塌的γ星残骸中，一株野草穿透维度屏障，在真空中舒展叶脉。螳螂刀的野草纹路微微发烫——这场战争，还远未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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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