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老者消失后,隐峰之巅的四人沉寂许久。梅丹忍不住打破沉默:“小师叔祖,您口中的幽冥殿……难道就是古籍中记载的,万年前搅动三界浩劫的那个邪宗?”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佩剑,剑穗上坠着的九转玲珑珠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是感知到邪祟之气的示警。
韩枫垂眸看向掌心浮动的雮尘珠,紫芒星轨中赫然缠绕着一缕黑雾。这是昨夜他在山门前截杀幽冥殿探子时留下的气息。“万年前的余孽,终究是爬出土了。”他掌心合拢,混沌灵力将黑雾绞碎,“梅丹,你可记得藏书阁三层的《九幽志异》?”
梅丹一怔,那本古籍由上古咒文写成,普通弟子触碰即会被阴气反噬。当年她为突破剑意瓶颈强闯禁书区,却在翻开书页的刹那被冰霜封住经脉。“书中记载,幽冥殿以生魂为引,能化活人为‘阴傀’……”她猛地抬头,“莫非那些外敌——”
“昨夜巡逻弟子少了一人。”林逸冷不丁开口,修长的手指拂过山岩上的剑痕——那是他今晨练剑留下的痕迹,此刻断口处却渗出漆黑的黏液,“是‘九幽腐骨散’,中此毒者十二时辰内血肉尽融,惟余骨骸傀儡。”
风乍起,隐峰外的云海陡然翻涌。三道灰色披风的身影踏空而至,兜帽下露出的皮肤布满血色符文。为首之人手持一盏青铜骨灯,灯焰竟是幽绿色。
“玄冥灯!”赵白低呼一声,手中药杵已泛出青芒。作为丹修,他曾在祖师手札中见过此物图样——灯油取自九万怨灵,燃之可开黄泉路。
“交出隐峰龙脉,免尔等魂飞魄散。”执灯人声音嘶哑,骨灯一倾,绿焰化作千百张狰狞鬼脸扑来。韩枫眉峰微凝,正欲结印,却见林逸身如惊鸿掠过,剑尖点破虚空:“青霄九断·破妄!”
剑气激荡之处,隐峰山体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阵纹——当年太虚祖师布下的“周天星斗大阵”竟被激活!鬼脸撞上星辉瞬间湮灭,那执灯人兜帽被余波掀开,露出半张白骨化的面孔。
“原来是你。”梅丹忽然笑了,笑意比剑锋更冷,“三年前死在剑冢的陆师兄,用阴傀之术活过来,很疼吧?”
鬼面人瞳孔骤缩,骨灯轰然炸裂。漫天绿焰中,他的身体急速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黑刺。这竟是幽冥殿秘术“万鬼噬身”——以己身饲万千恶灵,化身不死不灭的怪物。
“退后!”韩枫厉喝,腰间的含光剑首次出鞘。剑光起时,隐峰深处传来龙吟之声,两条缠绕着混沌气息的龙脉虚影破土而出。这并非问心局所得之力,而是真正的天地龙脉!他原来一直藏锋至此!
龙影所过之处,鬼雾如春雪消融。那怪物发出绝望的嘶吼,却在星斗大阵的碾轧下寸寸崩解。最后一刻,他空洞的眼眶转向主峰方向,嘴角裂至耳根:“你们护不住的……血祭已始……”
是夜,主峰灵池泛起猩红。九重结界内,宗主闭关的血玉宫忽然坍塌,三十六根盘龙柱全部断裂。当各峰长老赶到时,只看见宫墙上的血字:四十九日后,黄泉开,苍生祭。
“宗主魂牌碎了!”戒律堂长老颤抖着托起一块布满裂纹的玉牌。韩枫盯着血迹斑斑的墙面,那血字正在缓慢变化,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分明是当日赠他大荒经的老者所书!
“是师尊……”他攥紧雮尘珠,忽然察觉珠心星沙正逆流回溯,“不好!这是倒转时空的禁术!”话音刚落,脚下大地震颤,七十二峰同时亮起血色光柱——青山宗的护山大阵被篡改为献祭法阵!
徐老突然从虚空中跌出,胸口插着半截碎裂的判官笔,正是书峰至宝。“小师叔祖……他们抢走了山河社稷图……”他每说一字,白发便多染一缕银霜,“要逆转阵法,需集齐三枚……乾坤印……”
林逸突然扶住石柱,呕出一口黑血。梅丹掀开他后颈处的衣领,一个漆黑的“祭”字正在皮肤下游走。“是噬魂咒。”她声音发颤,“在我们进入血玉宫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种下了咒印。”
韩枫闭上眼,额间金色灵纹骤然绽放。他看见无数因果线从众人身上延伸向虚空,最终汇聚在主峰地底——那里沉睡着太虚祖师的冰棺,此刻棺盖正被血线缓缓推开。
“原来如此。”他一剑斩断自己身上的因果线,混沌气息注入林逸体内,“幽冥殿真正要复活的,不是那些魑魅魍魉。”剑光映着他森寒的眉眼,“他们要太虚祖师成魔。”
山河震荡,星月无光。主峰上空浮现出一只遮天蔽日的九目血鸾,每颗眼珠都映照着不同宗门覆灭的景象。梅丹的剑穗铃铛突然炸碎,她猛地抓住韩枫手臂:“你听!青鸾在哭!”
那啼声穿云裂石,竟是《大荒经》末篇记载的灭世哀歌。韩枫将含光剑抛向虚空,剑身缠绕的龙脉化作实体,与血鸾撕咬在一起。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雮尘珠上书写太古铭文:“周名,开三才鼎!赵白,起七星灯!林逸,为我护法七窍!”
星辰逆转,山河社稷图的残卷在他识海中拼合。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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