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别忘拿了再叫我给你送过去!”
“知道了陶婶。”
文婷将装着新文具的书包背在后背上,然后合上行李箱。陶婶帮忙拉着行李箱,奶奶提着装着几颗苹果的手提袋,三个人忙忙碌碌,最终走向公交车站,乘上早六点的大巴车——从巴湖村开往新阳县城的车。
“你爸你妈可就忙坏了,再等两天来送你不行吗?天天也就想着赚钱了。”陶婶说话有些挖苦的意味,但心疼张文婷的心也是真。
因为文婷爸妈在外工作,文婷和弟弟交由奶奶照顾,老年人精力终究有限,陶婶就会帮帮忙看着孩子。说不上是日日见,她会在姐弟俩放假时接他们到自己的田里,他俩玩玩泥巴,捡捡小石子,玩个过家家,陶婶在地里务农。有时候陶婶和大伯做了好吃的也会送过来一些给姐弟俩。作为临时监护人,陶婶很称职,张文婷很感激她,也无所谓陶婶责备自己的父母,毕竟比起消失的二人,眼前的这位才是实打实地关心自己。
车开了很久,还是时间流得很慢,车窗外景色时时刻刻在变,但文婷坐在那一动不动,大巴车的汽油混杂着人的汗水味,她尽可能地控制自己别去瞎想,抑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直到困意上来了,文婷半眯着眼倚在窗边睡着了。
是陶婶把文婷摇醒的,三人收拾好行李,下了车。
蓝阳中学的小西门正靠近公交车站,门口挤满了学生和家长,甚至有交警在指挥交通。
这就是城里的中学吗?
张文婷并没有觉得多欣奇,因为这西门小得可怜,贴着白色小瓷砖的装饰风格像八九十年代,岁月侵蚀下微微发黑。
可当她进去,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因为这校园的主干道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杨树,初秋叶子微微发黄,遮住天空,像油画里的长廊,秋风吹过,落在地上的枯叶踩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走过这个主干道,人多也好,陌生也罢,张文婷不在乎了,圆圆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三人正走着,陶婶好像看到了熟人。
“哎,你家也在这上学呀?”
“对啊,应该跟烁烁一样,也是新生,不过我家的是摇号摇上来的。”(小烁和烁烁是文婷的小名)
“摇号?”和婶婶一样惊讶的,还有文婷。
“哦,你们那儿可能没听过,就是县里和周边村除了考进来的,每个学校还会给一定的名额,教育局随机抽,抽中的学生直接来这上,不看成绩。”
“还能这样啊?”
就是啊,还能这样啊!
“小烁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吧,可比我们家的能干。”
“俺家小烁从小学习就不需要人问,一回到家就埋着头做作业……”
张文婷已经听不下奶奶的话,她无数次地向别人夸赞自己,说自己如何自觉学习,实际只有文婷自己明白,她也爱玩,只不过小学的内容简单,只有遇到难的内容自己才会使些劲。她不想炫耀这些,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同学比她更努力,做的题比自己多,平常考得也比她好,他们更有资格进到这所学校。
如果他们知道有人不用考得很好,就可以直接进,他们会怎么想?
这苦涩的感觉,在张文婷心里种下一个名叫“不公平”的种子,这颗种子终将发芽,在未来的某天文婷是否会被吞噬,我们不得而知。
张文婷找到自己的班级,落座在自己位子上,作为一个动漫迷,秉着“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原则,她真找了一个靠后且靠窗的座位,只不过班里的排布是三个人坐在一起,两男一女或两女一男,文婷恰好是那个女生,被夹在两个男生中间。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要说为什么强调“中年”,他那地中海式的头很好地诠释了这二字,初一的孩子童心未泯,有人在他刚进门时笑出了声,但他好像不在乎,一句怒吼:“所有人都给我安静!”彻底威震住了大家,威严的脸上紧皱的眉毛,提醒毛小子们:他不好惹。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叫陈国利,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
“你们打进了这个学校,就不是小学生了,而是一名初中生,学习会成为你们未来很多年生活中必须要做的事,我希望你们从这一刻开始,时刻将学习放在心上,将健康放在心上,走好未来几年的求学路。”
“大家知道我们为什么叫蓝阳中学吗?因为在整个新阳县以及县下的几个村里,最好的重点高中叫青阳,‘青出于蓝’,每年我们学校升学进入青阳高中的总人数占全县第一,相信大家只要跟随老师跟着学校来,初中三年肯定不会差。”
奶奶和陶婶在文婷找班级是去了文婷的宿舍,帮文婷把桌子、床擦个干净并理好了床铺和生活用品,然后临近中午,考虑到排队打饭的人会很多,陶婶先去食堂,奶奶在楼下接应。
学校是两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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