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莉的身体疯狂颤抖着，鼻孔流出的鲜血混合着眼泪朝办公桌上砸去。
林启手中的枪变换角度，递向顾清影。
脸上重新挂起犹有余刃，平静之中又充满掌控感的微笑。
仿佛刚才那个一言不合就掏枪暴起的人不是他。
顾清影也没有说话，接过枪熟练地上膛，瞄准。
吴莉猛然发出一声奔溃的尖叫，跪在了顾清影面前。
“大小姐，大小姐！”
“我已经没有女儿了，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是顾久平，都是顾久平在骗我！”
吴莉惊慌地看着顾清影，眸中升起最后一丝希冀。
“求您，求您放过我，我知道顾久平的很多事情，我……”
话音未落。
“嗒。”
子弹穿过消音器，却依旧发出不小的响声，白皙的手指包裹着银色的枪身，叩动扳机。
子弹精准地射入吴莉的眉心，一股温热的血液溅射而出。
鲜血沾染到林启的廉价表盘上。
“好枪法。”
林启微笑赞叹：“这里是出血最少的位置，不会溅射的满墙都是，好清理。”
林启的嘴唇开开合合，却仿佛只是演练千万次过后下意识的应对，早已不受自己控制。
“抱歉，让林先生看笑话了。”
顾清影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从胸口的位置拿出一张叠好的丝巾，递给林启。
这个林启，抬手便能拿到她的枪。
而顾久平此人做事滴水不漏，就连自己也多有忌惮，更是……难以察觉身边人的背叛。
可林启却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顾清影垂眸深思，盯着自己正递出丝巾的指尖。
而此刻，林启目光难以抽离，依旧停留在吴莉的脸上。
极致的恐惧下，就连目光都变得僵直。
最亲密的下属，亦长辈的陪伴。
顾久平的收买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吴莉立刻亲口承认，顾清影甚至无法查证，即便怀疑的种子埋下……
拿不出证据，一个毫无能力却所知甚多的人会是什么结局，林启心知肚明。
如果不那么做，林启此刻的下场不会比吴莉好。
此刻，吴莉的脸色苍白依旧，眉心的鲜血混合着鼻血不断往出涌。
紧接着“砰”地一声，身体朝前方倒去，有那么一瞬间，林启以为她最终会跌到自己面前。
收回来啊。
目光收回来啊。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样，接过顾清影的丝巾！
林启的内心疯狂叫喊，但肢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僵直，冷汗悄悄泌出隐入发间……
“没关系。”
林启转回目光，伸出手接过丝巾，细细地擦拭着表盘。
就连力道都经过精心控制，不敢泄露丝毫内心真实的情绪。
又是一轮的试探……
自己目睹杀人后的反应。
停留的目光已经多了几秒，不能再错了。
表盘光亮如新，林启松开手，沾染着血迹的丝巾轻飘飘地落入垃圾桶中。
一旁的顾清影重新将子弹上膛，白皙细腻如同艺术品的手指抚摸过枪身，纤细的手臂露出一截，线条隐入衣袖当中。
上膛完毕，手枪重新放进抽屉。
顾清影侧目看向林启，沉静的眼底倒映出他的影子。
“我桌下的这把枪，林先生都知道在哪，好像比我还熟悉呢。”
“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林先生不知道的。”
林启轻声笑笑，抚平因为擦拭而带起的衣袖褶皱：“有任何情报想要知道，顾小姐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毕竟……你父亲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虽然是买卖，但也有交情在。”
林启说出这句精心准备的台词。
他要透露给顾清影两个重要的错觉信息。
一个是无从对证的……与顾清影的父亲交易过情报。
第二个，则是那句“我们”。
林启要让顾清影觉得……自己绝不是孤立一人，恰恰相反。
在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神秘的，不可窥探的庞然大物存在着。
让顾清影心生忌惮，才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很快。
林启再度微笑起来。
“情报商人的行事准则……只要有足够的信息，就会有足够的权利，而你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可以获得足够的好处！”
顾清影美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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