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狗，你慢点儿，赶着去投胎啊？”李明国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李二狗头也不回：“你说咱村儿里是不是真没人了？这都走了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旁边的二牛也跟着叹气：“是啊，我家婆娘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鬼子扫荡，真是要人命！”
李明国没吭声，眯着眼，远远地看着李家村的方向。炊烟袅袅，不像没人。
“不对劲。”李明国停下脚步，“村里有人！”
李二狗一听，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冲：“真的？卫国叔，俺就说嘛，肯定还有人没走！”
还没等靠近，就听见一阵嘈杂声传来。李明国赶紧拽住李二狗，压低声音：“别冒冒失失的，先看看情况。”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扒开路边的灌木丛，往村里看去。
李二狗瞪大了眼睛：“乖乖，这是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只见村口那棵老榕树下，乌泱泱地站了一堆人，穿着五花八门的军装，有灰色的，有土黄色的，还有一些看不出颜色的破烂衣裳。地上扔着不少枪支弹药，甚至还有几门掷弹筒。
李明国仔细观察着那些人，眉头越皱越紧：“晋绥军的，川军的…都有！不像好人，都是些溃兵！”
“溃兵？”李二狗挠了挠头，“卫国叔，啥是溃兵？”
“就是打了败仗，跑散了的兵。”李明国解释道，眼神却落在那些被随意丢弃的装备上，“你看那些枪，还有那个掷弹筒，是小鬼子的！”
“小鬼子的？”李二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他们抢了鬼子的东西？”
正说着，一个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把军刀，刀鞘锃亮，刀柄上还缠着红色的丝穗。
李明国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那个人：“二狗，你看看，那是不是丁家国的？”
李二狗也踮起脚尖，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就是丁家国！他不是当兵去了吗？咋也在这儿？”
“那身军装，没错，是晋绥军的，那种灰布料子，还有那扣子，我见过！”李明国回忆着，“当年阎长官给咱发的军装，就是这个款式！”
李明国盯着丁家国手里的军刀，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把刀…是九一式军刀！”
“九一式？啥玩意儿？”二牛一脸茫然。
李明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是鬼子军官用的指挥刀！一般的鬼子兵，根本没资格配这种刀！而且…你看那刀柄上的家徽，是鬼子联队级别的指挥官才能用的！”
李二狗咽了口唾沫：“卫国叔，你是说…丁家国手里拿的是鬼子联队长的刀？”
李明国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看来，这些溃兵，是打了胜仗，缴获了不少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这胜仗是怎么打的，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李二狗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想起了张家堡村的惨剧，那些鬼子进村后的烧杀抢掠，那些被屠杀的村民，那些被强暴的妇女…
“卫国叔，咱还是走吧！我…我怕！”李二狗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明国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有我呢！先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烂军装的战士，哼着小曲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面旗帜。
“嘿，老乡们，看看俺这宝贝！纯正的日本货！”战士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手中的旗帜。
李明国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那是…鬼子的联队旗！”
“联队旗？那玩意儿有啥用？”二牛不解地问道。
“用处大了去了！”战士咧嘴一笑，“俺们连长说了，这玩意儿结实！俺打算拿回去，给俺婆娘做蒸窝窝头的布！保证蒸出来的窝窝头，又香又软！”
说着，战士就要把联队旗撕开。
“住手！”一声怒吼，从人群中传来。
一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的连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战士手中的联队旗。
“你小子，懂个屁！知道这玩意儿是啥吗？这可是鬼子的联队旗！一个联队，少说也有一千多人！这旗帜，代表着他们的荣誉！有了它，咱们就能知道，咱们打败了哪个番号的鬼子部队！这可是大功一件！”连长唾沫横飞地训斥着战士。
战士一脸委屈：“连长，俺…俺就是想吃窝窝头嘛！”
连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等咱们把这旗帜上报上去，领了赏，到时候你想吃啥吃不着？”
李明国看着那面被连长视若珍宝的联队旗，心中却充满了担忧。这些溃兵，虽然打败了鬼子，缴获了装备，但是他们的纪律，他们的素质，却让人不敢恭维。
“二狗，二牛，咱们走！”李明国当机立断，拉着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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