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套的防滑纹路里。
七月正午的驾校训练场像块烧红的铁板，蝉鸣刺得人耳膜发痛。她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黄色标杆，手刹拉杆被汗浸得打滑。副驾驶座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混着男人沙哑的冷笑：“再磨蹭下去，后边排队的人要中暑殉情了。”
“马上就好！”她猛地踩下油门，车身却在剧烈颤抖后骤然熄火。仪表盘跳出刺眼的红色警告灯时，余光瞥见周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上面有道新鲜的抓痕，随着吞咽动作折进黑色工装领口。
三天前报名时她就该察觉不对劲。
那天前台挤满暑假学车的学生，唯独角落的周野像块格格不入的寒铁。他支着长腿靠在生锈的铁皮柜上，工装裤裹着精瘦的腰线，指尖转着半融化的薄荷糖。表格递过去时，他的目光在她身份证照片停留太久：“林小姐，二十八岁学车？”
此刻他的膝盖突然抵上换挡杆。
“高跟鞋。”皮质座椅发出令人脸热的摩擦声，周野俯身时T恤领口荡开一线阴影，“驾校守则第三条，需要我念给你听？”
林小满缩了缩藏在碎花裙下的脚踝。今早被上司摸大腿时踹翻的咖啡渍还黏在丝袜上，她鬼使神差选了鞋柜最里层的红色细高跟。此刻那只脚正卡在刹车踏板边缘，珍珠链子随着发抖的脚背簌簌作响。
“现在脱。”周野抽出训练记录本，钢笔尖在“安全意识”栏重重戳了个洞。
蝉鸣突然安静了一瞬。
林小满咬住下唇去勾鞋绊，后腰安全带却猝然收紧。周野不知何时解了自己那侧的安全带，整个人笼罩过来时，车载空调的凉风突然变成滚烫的吐息。他左手撑在她腿侧的座椅皮面上，右手径直探向她脚踝。
“别动。”虎口卡住她凸起的骨节，金属表带擦过丝袜勾出细小的裂痕。林小满屏住呼吸，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像拆卸精密仪器般解开珍珠搭扣。沾染着机油味的指尖划过脚心时，她的小腿肚突然痉挛着踢中油门。
引擎轰鸣的瞬间，周野的手掌重重拍上方向盘。车身擦着倒车杆窜出去，在轮胎与地面的尖啸声中，他的鼻尖几乎撞上她的睫毛：“想和我殉情可以直说。”
林小满的耳垂快要滴出血来。后视镜里，隔壁教练正对着他们狂按喇叭。周野却保持着禁锢的姿势没动，直到她发现自己的裙摆被压在他大腿下，扯出暧昧的扇形褶皱。
“换鞋。”他从座椅底下拎出双灰色帆布鞋，36码的标签还没撕，“下次再犯，我亲自给你穿。”
林小满套上还带着余温的鞋时，瞥见鞋舌内侧用马克笔写着“ZY”。远处树荫下抽烟的秃顶教练突然吹了声口哨：“周哥又送定情信物啊？”
“王教练的科三合格率降到20%了，”周野重新系上安全带，指节敲了敲仪表盘，“需要我教教你怎么闭嘴吗？”
后视镜里的倒车影像还在晃动，林小满却闻到更浓的薄荷味。周野扔过来的糖纸擦过她锁骨，落在颤抖的膝盖上。半融化的绿色糖球滚进掌心时，她听见他打开车门的声音。
“加练两圈。”他单脚支着地面，后颈汗珠滚进松垮的衣领，“这次再熄火，我就把你和这破车一起推进报废厂。”
夕阳西下时，林小满在更衣室发现手机里躺着条陌生短信：【鞋码猜对了，奖励你明天不用戴那蠢透了的珍珠脚链。】
她攥着布满裂痕的丝袜蹲下来，突然想起周野俯身时，自己曾隔着衬衫触到一道凹凸的疤痕——那是他三年前赛车事故留下的勋章，此刻却成了她心跳过速的罪证。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