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青瓷梅瓶时,系统突然在识海里尖叫:“瓶底有机关!“
五枚淬毒银针擦着她鬓角飞过,钉入墙壁组成南疆文字“死“。
刺客首领脖颈烧伤疤泛着紫光,双头蛇宫灯映得他瞳孔竖成一线:“姑娘既然认得五毒结,可识得这焚心蛊?“
杜灵依突然轻笑,腕间双鱼玉坠撞在青瓷瓶身发出清鸣。
当第七声鸣响震颤空气时,西厢房传来猎隼凄厉的惨叫——那是她晌午故意洒在窗台的孔雀胆粉末起了作用。
“将军没告诉你...“她踢翻博古架挡住第二轮毒针,碎瓷片割破指尖血珠飞溅,“双鱼鸣玉响七声,东宫暗卫即刻至?“
刺客们闻言身形微滞,杜灵依趁机撞开暗格翻出窗外。
寒夜霜气扑面而来,她赤足踏在覆冰的屋瓦上,身后追兵脚步声却突然消失。
转头望见韩墨渊立在飞檐尽头,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提着盏琉璃灯,灯芯竟是只燃烧的蓝蝶。
“接着!“他抛来物什裹挟着凛冽松香,杜灵依接住发现是块冰凉的玄铁令牌。
令牌触到她掌心虎符印记的刹那,整条街巷的灯笼同时熄灭,唯有百步外李府书房亮起诡异绿光。
追兵们的惨叫划破夜空,杜灵依看见那些刺客脖颈烧伤疤里钻出荧光蜈蚣。
韩墨渊闪至她身侧,掌心按在她后心输送的灵力却时断时续:“李承烨在你们身上种蛊时,没说过子蛊反噬的滋味?“
杜灵依突然按住他手腕,触到经脉里紊乱的灵力漩涡。
韩墨渊苍白面容闪过青气,唇角却勾起讥诮弧度:“担心我?
不如担心李承烨书房暗格里...“
话音未落,李府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爆炸声。
冲天火光中,数十只染血猎隼拖着残破翅膀腾空,每只利爪都抓着片靛蓝色碎布——正是杜灵依白日见过的亲卫服残片。
“将军此刻怕是无暇追杀了。“韩墨渊话音渐弱,身形晃了晃险些栽下屋檐。
杜灵依扶他时触到后背大片湿热,抽手借着月光看清掌心猩红——他玄色衣料竟是用鲜血染就的深浓。
子夜打更声突兀地少了一拍,街角阴影里缓缓驶出辆鎏金马车。
车前悬挂的六角宫灯绘着闭目观音,灯穗却串着森白指骨。
杜灵依感觉虎符印记突然发烫,系统在识海里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命格篡改者!“
韩墨渊反手将她推下屋檐,自己却迎着马车踏空而起。
杜灵依跌落时看见他袖中甩出七枚血色玛瑙,玛瑙在空中炸成血雾,竟凝成半透明螭龙缠住马车。
车帘掀起的刹那,她瞥见半张布满咒文的脸——与婉柔郡主后颈的玄鸟图腾一模一样。
“走!“韩墨渊的传音带着血气震颤耳膜。
杜灵依咬牙捏碎双鱼玉坠,坠子里的金粉随风飘散,所过之处屋檐瓦片纷纷化作齑粉,暂时阻隔了追兵。
她在迷宫般的巷弄间狂奔,绣鞋早已不知去向。
青石板路的寒气渗入骨髓,背后却传来马蹄铁撞击火石的声响。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面前赫然是死胡同,墙头跃下七名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每人手中铁索都拴着只双目赤红的獒犬。
“姑娘好算计。“为首者掀开面具,烧伤疤痕随着狞笑扭曲,“可惜算不到韩公子灵力尽失吧?“
獒犬扑来的瞬间,杜灵依突然仰头大笑。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暗红胎记,那印记在月光下竟化作展翅玄鸟:“尔等可认得这个?“
刺客们僵在原地,铁索哗啦坠地。
趁他们跪拜颤抖时,杜灵依踩着獒犬背脊翻上墙头。
掌心被瓦片割破的血滴在胎记上,竟燃起幽蓝火焰——这是她晌午用郡主锦帕上的血渍伪造的玄鸟圣印。
五更梆子敲响时,杜灵依蜷缩在废弃粮仓的草垛里。
她数着心跳计算韩墨渊灵力恢复的时间,却听见粮仓横梁传来熟悉的玛瑙碰撞声。
抬头望见韩墨渊倒挂在房梁上,苍白手指正往下滴落混着金粉的血珠,在晨曦中凝成诡异的彼岸花图案。
“演技不错。“他翻身落地时险些栽倒,袖中滑落的半截铁索还带着獒犬齿痕,“可惜玄鸟圣火该是暖黄色。“
杜灵依正要反驳,忽见窗外飞过两只脖颈系着靛蓝布条的信鸽。
韩墨渊抬手射落时,鸽羽纷扬中露出一角密信,隐约可见“水陆道场““诛杀“等字眼。
两人视线相撞的刹那,粮仓外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这次来的,是真正的御林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