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花种子,遇火即生。
“将军快走!“亲卫挥刀斩断缠上脚踝的藤蔓,却被破窗而入的银丝锁链绞住咽喉。
十二名戴着兰草纹护腕的官兵从天井跃下,寒铁盾牌重重砸在地面,拼成困兽的囚笼。
李将军眦目欲裂地举起火把,却见盾面映出刑部诏狱特有的玄铁纹路。
“圣上亲批的搜查令。“盾阵后转出个穿五品官服的青年,指尖捏着盖有朱砂凤印的绢帛,“将军若不信,不妨闻闻这火把上的松脂香——掺了南诏进贡的醒神散,专治癔症。“
与此同时的郡主府花厅,杜灵依正将染血的婚书铺展在紫檀案几上。
韩墨渊懒洋洋倚着鎏金屏风,指尖把玩从将军府顺来的蛮族狼首令牌。
当郡主颤抖着指尖抚过认罪书上熟悉的字迹时,琉璃盏突然被剑气劈成碎片。
“妖女安敢伪造军报!“李将军玄甲上还挂着地窖藤蔓的残叶,染血的佩剑直指杜灵依咽喉。
韩墨渊广袖微动,那剑尖便诡异地调转方向,在他自己脖颈划出血线。
杜灵依趁机抖开浸过药水的素纱,阳光穿透织物映在青砖地,竟显出李将军与蛮族王子密谈的剪影。
郡主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剪影里那枚鹰隼扳指,正是三日前她亲手系在未婚夫颈间的定情信物。
“原来郊外流民村的瘟疫...“老王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攥在掌心的密信拓本皱成团,“竟是你故意纵放染病的蛮族商队!“
韩墨渊忽然轻笑出声。
他苍白的指尖叩了叩狼首令牌的绿松石眼睛,机关弹开的暗格里飘落几片金箔,拼成刑部侍郎与李将军分赃的账目。
杜灵依适时补上最后一句:“三日后水陆道场的诵经声,本该是送诸位往生的丧钟。“
郡主猛地扯断颈间珍珠璎珞,浑圆的白玉珠滚过青砖缝里未干的血迹。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李将军臂甲缝隙:“你说要为我建摘星楼,原来每一块砖石都浸着边疆将士的血!“
“昭阳何出此言?“厅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绯袍玉带的张大人扶着鎏金杖跨入门槛,腰间蹀躞带缀满先帝御赐的墨玉螭纹扣。
他笑吟吟踩住滚到脚边的珍珠,“小夫妻闹别扭,何至于惊动刑部?“
杜灵依袖中的银针突然开始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这是读心术被动触发的征兆。
她强忍着眩晕望向张大人,却见对方头顶浮现出半透明的对话框:【蛮族圣女的锁骨刺青倒与这丫头有七分相似...】
韩墨渊的指尖忽然搭上她后背,渡来几缕温热气息。
杜灵依趁机发动读心术,在张大人慈祥的笑纹里捕捉到关键信息:【...幸亏当年处理干净了,否则让这丫头见到地宫冰棺...】
“张世伯来得正好!“李将军突然挣开郡主,扑跪在张大人麂皮靴边,“这两个妖人不知从哪弄来...“
“从你书房暗格第三层,虎头锁扣的沉香木匣。“韩墨渊慢悠悠抛着块残缺的玉璜,缺口处正与张大人腰间玉玦严丝合缝。
阳光穿过镂空处投在墙面,竟映出半幅蛮族王庭的路线图。
张大人杖头的翡翠兽首突然迸射寒光,杜灵依袖中银针尽数落地。
老王爷突然闷哼着栽倒,指缝间渗出黑血——他方才碰触过的密信竟浸过西域牵机毒!
“快传...“郡主的惊呼被韩墨渊用灵力封在喉间。
杜灵依趁机甩出水袖缠住横梁,借力翻上房梁时,袖袋里突然坠落的玛瑙耳骨正巧滚到张大人脚边。
正准备催动内力的张大人瞳孔骤缩,这枚镶着孔雀石的耳坠,与他二十年前送给蛮族圣女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暮色漫过郡主府飞檐时,杜灵依正替昏迷的老王爷施针。
韩墨渊倚在染血的窗棂旁,望着张大人远去的轿辇若有所思。
夜风掀起轿帘的瞬间,他看见车内小几上摆着尊冰裂纹瓷瓶——正是系统资料库里记载的,蛮族皇室用来养蛊的九转琉璃樽。
更鼓声从长街尽头传来,混着打更人沙哑的调子。
杜灵依突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系统警告音伴随着剧烈耳鸣炸响:[警告!
关键人物觉醒度超过阈值,世界线开始波动...]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韩墨渊垂在身侧的指尖凝出金芒。
他望着杜灵依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冰晶碎屑,忽然想起昨夜瞬移时,粮仓结界里那抹异常的空间扭曲——就像二十年前,他在蛮族圣殿见过的时间裂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