栯梦渺吞了吞口水,备感压力地诡辩起来,艰涩说道:“谁敢嚷嚷我是贼?姑奶奶我名叫春香,是小姐的贴身侍女,杜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哦?”裴兰因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漠然冷嗤一声:“那既是侍女,怎的行为如此鬼祟,莫非......”
他倾下身子,咄咄逼人:“杜丽娘的死与你有关?”
栯梦渺心里一咯噔。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到有人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颠倒黑白,请问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简直厚颜无耻......
盯着眼前的一袭红袍,栯梦渺无声吐槽。
憋屈接住黑锅的她又不能直接反怼裴兰因,只好捧高踩低地说:“我家小姐德行有失,对大人不敬在先,为了不让她死后遭受非议,春香只好自作主张,将小姐爱慕您的证据隐瞒。”
“仅此而已?”
栯梦渺点头又摇头:“也,也不全是,我家小姐曾编排您在梦中勾引她,我不希望这首情诗辱了您的名声,若叫人传出去,那才真是我的罪过!”
裴兰因语气轻慢:“听起来倒像是为吾考虑。”
“可你以为吾会信吗?”
青年讥笑似的嗓音落进耳畔,给栯梦渺狠狠敲了一记警钟。
他说:“抬起头来。”
陡然的严肃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栯梦渺哪怕是个不受蛊惑的戏外人,也被他此刻的压迫感折服。
她闭眼,抬头。
春香那副平平无奇的相貌彻底暴露在裴兰因眼底。
栯梦渺不禁暗自祈祷,但愿傩神傀儡和裴兰因不会共享视野,亦或者希望昨夜天色太黑,根本看不见梅林中的对方,否则要是被裴兰因知道是她用引雷符劈他,铁定要被这小心眼的邪神使绊子了。
然而......往往坏事就如墨菲定律般的水到渠成。
你越害怕发生的就越会发生。
只见毫无人情味的裴兰因罕见地蹲下了身子,他疑惑歪头,金灿的眼瞳里充斥着捕杀住猎物的兴奋。
“是你。”
短短两字,栯梦渺的脊柱顷刻麻痹。
要不是这一眼,她差点忘了,裴兰因虽不是能够呼风唤雨的强大神祇,却是故事中最擅长杀人的鬼......
下一刻,邪魅的青年薄唇微微翕动,一张一合间,听不见任何声响,却能感受到他胸腔共振,喉头滚动,似是在说:“用银簪扒开心脏,利刃自刎喉颈,让鲜血浇灌美人白骨,这样才能拥有让吾为之倾心动情的完美皮囊。”
在傩神的蛊惑之下,栯梦渺渐渐敛眸,拔下发髻上的银簪,遵照神谕,一点点抵入心口。
碍于戏中天气冷,她穿的本来也比较多,所以说实话根本感觉不到疼,只是做戏得做全,她必须演出摆脱控制的过程,才能不让裴兰因这个疯子起疑心。
栯梦渺努力地回忆各种影视剧桥段,一不小心把情绪酝酿过头了。
说哭就哭,豆大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落下。
幸亏她信念感强,台词功底扎实,即使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也要坚持对裴兰因说出那句话。
“好,只要大人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栯梦渺说完,猛地调转簪尖方向,对准裴兰因的脖颈扎去:“突然有些后悔了,要说美人白骨,我觉得还是大人您更适合。”
少顷,裴兰因没打算躲开,反而跃跃欲试地凑上前来。
他蛊人蛊心,连自己都不曾放过,常常以身体为饵,诱导对方生出邪念杀心,毕竟死亡于他来说只是片刻须臾,能叫人自食恶果,恐惧绝望才是真的痛快。
最好是把血肉连着骨头打碎,一起咽进肚子,让对方狠狠把自己占为己有,然后彻底控制住她的灵魂……
咣啷一声,银簪落地。
裴兰因乍然收敛笑意,瞳孔紧缩,平静无波的金灿眼底卷起一泓汹涌情绪。
“我想了想,大人生的如此好看,实在不应该毁在我手里,不如一亲芳泽,多看几眼。”
栯梦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伸手勾住裴兰因的脖颈,欺身而上,温暖濡湿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青年脸颊,冰冷炙热,发丝垂落,与傩神融为一体。
这个距离,呼吸可以轻易交缠在一起。
裴兰因清楚的看见轻薄自己的女子眼中没有任何被蛊惑的迹象,他挑起一侧眉毛,语气肯定:“你果然不受吾影响,为什么?”
冷冽的眼神摩挲过栯梦渺殷红的唇,不由分说的下定结论:“呵……该不是早已心有所属吧……”
栯梦渺点头,大方承认:“没错,我心悦你。”
“撒谎。”
裴兰因低低轻笑,笑容中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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