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度倚靠在门框上,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黄色军装的中年男人。男人约莫五十左右,两鬓斑白,脸色刚毅。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朝王千度招了招,王千度接过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嗽。
“还是这‘九重门’带劲!相比之下,那个地方的香烟简直寡淡得像白开水一样。”王千度适应之后,悠长地又吸了一口,接着舒服地长吁一口气,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吴老师,此地不宜久留,找一辆卡车送我们去维新城吧。”
“我亲自开车送你。”
“谢谢。”王千度对吴峰说道。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这样一件功劳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吴峰说道。
自从三年前的那场风波之后,他被赶出了维新学院,到这蛮荒的地方当团长。这里没有书也没有音乐,没有诗也没有朋友,曾经博学儒雅的他如今早已被魔兽的嘶吼与血腥的战斗变得粗俗而野蛮。他无数次地上书请求换岗,托了无数关系求人说情,但都被驳回。而这一次,王千度送了他一份大礼。
只要把他们安全送到学院,这就是头功一件。
王千度抽完了烟。他把烟头用力一扔,一脚踩了上去,然后站在空地中大喊“全体集合,各组清点人数!”
我在睡意迷糊之中被叫醒。条件反射一般,我们弹射起步,迅速在庭院中央集合站好。睡意在微凉的夜风中匿去踪迹。
清点完人数后,我们带领着来到了团部大院的后门处。
打开这喷着新鲜蓝色油漆的铁门,一辆巨大的运兵卡车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全体登上了卡车后厢,等到最后一个同学上车后,王千度也跳了上来。
卡车轰隆隆地启动了。在颠簸之中,我拉紧车厢内的吊环,看着秀山镇渐行渐远。
我当时从没想到过,有一天我还会回到这里,并且要不了多久。
或许是吃得太撑的缘故,又或许是车子太颠簸的缘故,卡车开了一会儿,就有人晕车吐了出来。
车子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第一次停下来休息,而此时的车厢内早已是一片狼藉,臭气熏天。
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逃一般地跳下车,在落地的瞬间腿一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解决完了生理需求后,我们再一次清点好人数,王千度似乎有些不放心,来来回回数了两遍人数才让我们重新上车。
腹中的东西吐出去就好多了。困意再次袭来,我们也不管车厢内的肮脏,捡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来,歪坐在一起,打起了盹。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借着晨曦,我看到了一座正在苏醒的巨城。
城市的最外围是喷吐着浓重黑气的工厂,有黑瘦麻木的工人穿着脏兮兮的工服进进出出。环绕工厂的是一片密集的贫民窟,低矮的土房,简易的铁皮房顶或是枯黄的茅草屋顶,洗得褪色的衣物和床单挂满了房前空地上的衣架,面色黝黑、身材瘦弱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搬运着不知名的沉重货物。一群接近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小孩赤脚站在公路旁,怔怔地望着进城的卡车,几近麻木的眼珠里偶尔闪过几丝憧憬和活气。
过了贫民窟则是一块赏心悦目的绿化带,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修剪整齐的花丛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天堂地狱一分为二。
经过绿化带之后,天已经放亮。大家逐渐醒了过来,全都扒拉在车厢尾,打量这座摩登的城市。
我们恍惚之中如同回到了地球,两侧高楼大厦层出不穷。然而宽敞整洁的道路上却没有多少行人车辆,这和绿化带外忙碌的工厂与贫民窟不同。
城里人起得要晚不少。
天逐渐亮了起来,王千度把车厢的幕布放了下来,遮住了车内车外的视线。
卡车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
吴峰跳下车,王千度呆在车厢内,示意我们稍安勿躁。
此时天已大亮,学院门口已有三三两两、身着紫色院服的学员进出了。吴峰站在学院门口,看着这座历史悠远、古朴沧桑的学院,它曾经以其恢弘的气魄和无畏的勇气赢得了整个大陆的尊重,它的名字就是人类最宝贵的精神之一,
维新。
维新学院的大门是一座石门,样式像是一座牌坊,中间的拱形正门约有十余米高,有遥控栏杆拦着,看着并不雄伟,与它那鼎盛的名声并不相符。院门的两侧开有一人来高的小门,右进左出。
在右边入口处,设有一个小小的保安亭,透过透明玻璃能够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正在读书的老人。吴峰向这个老人走去,此时明明是盛夏,但他却看到老人穿着秋衣,腿上还搭着一张半新不旧的毛毯。
吴峰走到窗口处,未等他开口,老人便收起书本,温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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