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这人都是谁啊?莫名其妙给她按一头污糟臭水。
被波及的云琅:粗鄙小人,说的是她么?为什么这个云锦烟干什么都要踩她一脚?
总之,不重要了,因为两边有要打起来的架势了,事一闹大就不好解决了。云琅立即冲上前去,一手挡住不知哪里伸来的爪子,一手把沈清歌往自己身后拉。
面前沈清歌的桌案上,一排还没点过几笔的颜料罐正摇摇欲坠。云琅趁人不注意,非常不经意地一脚踹翻朱砂色的颜料罐,“哗——”地一声,一群人瞬间后移几大步。但站在最前面,反应慢点的如云锦烟,未能幸免于难,她的粉色纱裙裙角处沾染了不少朱色颜料。
云锦烟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裙,尖叫一声,这可是母亲请了华裳阁最好的绣娘给她新做的衣裳,料子用的是南边才有的水烟纱。水烟纱料子轻薄如蝉翼,制成衣裙走起路来如烟似云,同她的名字一样,颜色又是她最爱的粉色。这是她近期最喜欢的一套衣裙。她又抬头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及时撤开了,除了她。
她又把头转向云琅,云琅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状似才发现似的惊其道:“欧哟,还是云小姐厉害,这画在衣裙上的梅花可比我那纸上的梅花艳丽多啦!”
众人顿时哄笑开来,云锦烟气得指着云琅的手都在抖,却羞愤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云琅仿佛没看到她的愤怒,慢悠悠出声提醒道:“不过云小姐,你这纱裙染色如此深,再迟一会儿还能清洗掉吗?一会儿下课后还要穿着这身红梅衣裙跟同学们一起走出明德堂吗?”
云锦烟立时又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衣裳上,那两个好友上前来拉她,劝她快去休憩室换洗衣物。
一旁的沈砚和此时终于有机会站出来主持大局了。他也才17岁不到,平日里常与比他年龄大很多的老师师兄们打交道,鲜少接触到小儿间的打闹矛盾,故而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压根没反应过来。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不短,真正发生的时候可谓一瞬之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稳有力:“一点小摩擦,不要影响我们上课进度。云锦烟,你快去休憩室更衣罢,其他人都回自己座位上去好好作画。”
人群渐渐散去,沈砚和却还是想听听云琅的见解,为何她的墨梅画里没有萧瑟,没有孤高吊影,而是一腔洒脱与炽烈。云琅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一提到雪中红梅,众人皆念其凌霜傲雪,孤标独韵,恰似遗世高贤,风骨卓然。然我却不做此想,于我而言,红梅绽雪,非为逞才显能,亦非独标高洁,不过是顺乎天性,应时而发。冰天雪地,恰是其绽放之机缘,非为博人赞誉,只为不负本心,自在盛开罢了。”
沈砚和从小浸润在各副世间名画里,对人如其画四个字感触颇深。多少人一辈子都活在临摹他人作品的世界里,再优秀的画功也不及一个有着独属于自己灵魂的画手。此时听完云琅的见解,他的欣赏之意愈发浓烈。
云琅的画风与师父挚交祁老先生颇为相似,可惜祁老已作古数载。两人年轻时因画风不同,性格不同,没少拌过嘴,但对对方才华的欣赏却从没因此少一点。到现在为止,师父在教习品画尽兴之时仍常把珍藏多年的祁老的画作拿出来赏析。
“你很有天赋,可否想过精进修习,我可为你引荐师父。”沈砚和道。
云琅讶然,笑了:“不敢当。作画是我抒发情绪的方式,一切自随心意,毫无章程,不愿多做枷锁。想必也有悖老先生的术理。”
沈砚和听闻她这么说,更觉云琅与师父口中的祁老相像,不知道性格是不是也那么像。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引荐机会,她居然一口回绝了。但既然云琅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必强人所难。
其实沈常莞的画也非常美,是一种和她本人的性格很相似的美。她画的是雪夜,迢迢山水被积雪覆盖,只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轮廓,有一轮很美的月亮挂在头顶,引着一个撑伞的背影往山上走。雪月交映下,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白纱。山顶有几处房檐出现,好像还有一人伫立等待着什么,他手边的案几上应该是有一盏茶壶冒着热气。由于山顶很远,这些景象都特别小,但云琅还是一眼就看懂了。
于是她也由衷地赞叹道:“常莞姐姐的画境也很美。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抬眼间常莞也似她先前那般,惊了一下,接着她们两个对视了那么一眼,会心一笑。
旁人却不懂那种寻到知音的感觉。奇妙且亲切。
不消多说,云琅已经通过了这个作业检查。
沈砚和走到沈常莞面前,摸摸她的发顶,沈常莞笑着拍开他的手,“哥,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摸我头。”
沈砚和是沈常莞的哥哥,同父同母的那种。他们家并没有什么妾室,故而人口简单,都是嫡亲的关系。沈常莞小时候身体不好,被送去江南外祖父家休养,沈砚和也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兄妹俩关系亲昵。不过沈砚和是比沈常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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