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干枯的枝干上,接着更多红色随意撒落在树枝周围。她又用那支蘸了墨色的笔在笔洗里浸了浸,又在纸上扫了几下,那些离开树枝的花瓣一下子就立体明晰了起来,有几朵浮在空中打着旋儿,借着花瓣的方向仿佛也能看到那阵风经过时的形状;也有的落在了地上被风雪掩埋,此时已散落一地星星点点的红,似是与天地万物同眠。枝节连理间处理得并不精细,有的花瓣也不完整,但很快就能知道这是刻意为之——这是一副风雪寒梅图。
云琅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周围围了一堆人。沈清煜,汪润之,沈清歌,沈常莞,还有…沈砚和?沈砚和之前一直是边走边一个个指导着学生,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云琅一脸莫名其妙。
“云净初……你,好厉害…”沈清歌不知道今天已经说了多少次她很厉害了。
“就这?”云琅不解,“我随意画画的。”
众人:……
沈常莞开口:“你画得好快。”
云琅:“不是说早点画完可以早点走吗?”
众人:……
沈砚和走近她的画,看到那张墨梅图,忍不住赞道:“行云流水,线条流畅,寥寥数笔,却意境非凡。你叫…云净初?”
他很少关注评价旁人,对云琅也知之甚少。但今日他自己站在她面前,眼睁睁看着那副画在她笔下成型。她甚至全程没有一丝思考的停顿。这女子,极有个性。
云琅站起身向他行礼,不是女子那种礼仪,是舒朗的平礼。以往女子很少做这个动作,而她做起来既不显做作,又比行女子礼少了些疏离。
“回先生,学生云琅,字净初。”
听到“云琅”二字,沈砚和才隐约想起来,这就是传闻中那个飞扬跋扈的云小郡主啊。都说字如其人,其实画亦如是。云琅的画功不见得多么优异,但是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自在从容感,这种洒脱不羁的姿态真不像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子该有的。
沈砚和停这一番举动已惊动了整个教室,近处的人听了一两耳朵,听闻是夸赞云琅画得好,还特意跑过来看她的画。离得远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被那团闹哄哄的人群吸引。
之前找茬的云锦烟此刻坐在离云琅不算太远的地方,正好听到了周围一群人传的话,说云琅的墨梅画被沈先生注意到了,此刻正在点评,听说先生好像还夸了云琅呢。一副没什么新意的梅花图还能怎么好!云锦烟恨恨地想着,脸上的嫉妒之情却溢于言表。真不知道为什么,云琅怎么在哪里都能压她一头,以前在家里是这样,现在她都成了臭名远扬的恶女了,怎么还能这么出风头!
云锦烟被几个平日里顽得好的小女生围着,她们同样讨厌云琅,最同仇敌忾的时候就是集体说云琅不好的话。此刻身边一个圆脸的小女生看到这场景也气得够呛,“看她那副样子,我刚刚挤过去看了一眼,画得一点都没有美感,跟老头一样,丑死了!”另一个长脸小女生也道,“就是,我看呐还是云二小姐画的好,瞧这人比花娇。”
云锦烟画的是一名雪中带斗篷的女子,但是还没画完,刚勾了个形状而已,也不知道从哪里能看出来人比花娇的。她擅长人物画,能把人物临摹得与原画极为相似。只是这个时代由于画笔类型的稀少,也很难画出人们真实的样貌。一般人们都会按照先人书画描摹,再加以修改和润色,但是要画出各人不同的神韵来就很难了。如云锦烟这种,画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神韵,很难分辨出与其他人物的区别。现在教室里扫眼望去,画这种画的人估计有十好几个。
而画梅花的人也不在少数,不同就不同在云琅画的是一幅简单的泼墨梅。那种苍凉大气的意境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云锦烟并没有亲眼看到云琅的画,出于心底的厌恶,她从来不会承认云琅的优秀。讨厌一个人就是这样,你再完美都会被讨厌的人挑出一堆刺。再加上身边人添油加醋,她更是恨恶起云琅被众人围着。她抬头环试了一圈,眼光定在一处,计上心来。
这边云琅已收笔,趁着沈砚和还在,她起身行了一礼,道:“学生作画完毕,请先生批阅。”
这…就好了?众人皆愣住。沈清歌手举着画笔,跟汪润之大眼瞪小眼。
沈常莞也停了笔,站在她身边,由衷地赞叹道:“云琅,你这幅画意境真好,落笔大胆,给人心境都是敞亮,炽烈的。”
云琅有些意外地看着沈常莞,她居然看懂了她绘画时的心境。
“炽烈?”人群中传来一声讥讽,围观的众人集体转向出声处。只见人群侧前方,沈清萝后面跟着云锦烟一行人,说话的正是沈清萝。这时她身后一个十四五岁的紫衣男子不屑道:“一副萧条无趣、毫无章程的墨梅图还能看出炽烈?滑天下之大稽!”那群人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瞬间哄笑起来。
又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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