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痂簌簌剥落。
萧景珩瞳孔骤缩,那些血迹竟勾勒出九个古篆,森然是“贪狼”、“破军”、“七杀”诸星名讳。
楚清璃突然攥紧他衣袖:“是二十八宿倒转阵!钉入命宫的不是殿下,是……”
“是老夫。”国师广袖翻卷,九枚镇龙钉没入自身膻中要穴,“二十年前冬至夜,老夫亲手为殿下种下九星盘。可惜先帝等不及了……”
龙魂忽作悲鸣。
萧景珩只觉心口剧痛,恍惚见冷宫梅树下,玄衣道人手持银钉,钉尖沾的不是朱砂,分明是北邙妖蛟的碧血。
国师踏星位而来,每步皆起风雷:“真龙岂能困于浅滩?殿下若要破局,三日后寅时,携林丫头至钦天监旧址,记住,走玄武门。”
“若我不去?”
“那便等着看林家丫头替你再挡九道截脉钉。”拂尘扫过满地狼藉,国师身影渐淡于血月之中,“对了,五皇子尸身已送至刑部,裹尸布上绣着'忠孝仁义'四字。”
...
寅时三刻,皇城飞雪。
萧景珩横剑膝前,剑刃倒映着楚清璃眉心血印。
那抹朱砂色在龙魂游弋下愈发妖冶,竟似活物般沿着剑锋攀爬。
国师三日前留在青砖上的霜纹已化作九宫图,此刻正随月光流转。
“看明白了?”墙角阴影里传来国师声音,却不见人影。
萧景珩屈指弹剑,龙吟声里,九宫图东南角离位忽明:“囚龙局困不住真龙,钦天监旧址必在玄武门生门。”
“错。”风雪骤疾,国师鹤氅出现在九宫图乾位,拂尘扫过霜纹,“二十三年前先帝改玄武为朱雀门时,钦天监地脉早断了生路。”
楚清璃突然取下发间银簪,簪尖刺入中宫位置。
冰晶炸裂声里,簪身浮现“开皇廿二年冬”的蝇头小楷,正是她出生那年。
国师抚掌大笑:“林老匹夫倒是舍得,竟把《撼龙经》刻在女儿家头饰上。”
萧景珩瞳孔微缩。
银簪纹路随血月偏移重组,竟是缩小版的皇城舆图。
玄武门旧址处,三道爪痕深陷青砖与楚清璃掌心“囚”字古篆如出一辙。
“走蛟道。”楚清璃突然开口,嗓音裹着金石之音,“当年祖父奉旨开凿玄武暗渠,在七丈深处见过龙鳞。”
国师拂尘突然缠住萧景珩手腕:“殿下可听过'锁龙井'?”
话音未落,无名剑自鸣。
剑格处蟠龙纹睁开双瞳,两道金芒直射玄武门方向。
萧景珩只觉膻中穴九星盘剧烈震颤,恍惚见地底百丈处,九根青铜柱缠满玄铁链,链上符文明灭似呼吸。
“二十年前那场雷劫…”楚清璃指尖拂过剑身,龙吟声里夹杂着锁链挣动之音,“将星陨落时,钦天监地脉便多了三十六个泄气孔。”
萧景珩猛然起身,雪粒撞在无名剑上发出金铁之声,剑锋所指处,皇城七十二口水井同时腾起白雾。
雾气中隐现青面獠牙的鬼影,手持钢叉守住各个井口。
“子时三刻,百鬼封井。”国师掐诀,九宫图离位燃起幽蓝火焰,“要破锁龙局,需借阴兵开道。”
楚清璃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巴掌大的龙形胎记泛着青光。
萧景珩腰间玉扳指应声而碎,碎片化作流光没入胎记,龙纹瞬间蔓延至心口。
“林氏女听令!”国师声如洪钟。
楚清璃单膝跪地时,发间银簪尽数没入青砖,摆出二十八宿阵型。
萧景珩持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阵眼。
剑尖触地刹那,玄武门方向传来惊天巨响,汉白玉铺就的御道裂开三丈宽沟壑。
沟底青苔覆盖的青铜柱上,九条碗口粗的锁链正剧烈抖动。
“来了。”国师尖啸着跃入深沟。
萧景珩紧随其后,见锁链尽头拴着具三丈长的龙骨,每节脊骨都钉着七寸银钉。
钉帽刻着萧氏族徽,却比当今制式古老得多。
楚清璃抚过龙骨第三根肋骨上的剑痕:“祖父的追魂剑。”
龙骨突然昂首,黑洞洞的眼窝里亮起两团鬼火,下颌开合间竟是萧景琰的声音:“九弟,为兄在黄泉路上等得好苦!”
无名剑骤然发烫,萧景珩虎口崩裂,血珠滴在龙骨上腾起青烟。
鬼火暴涨间,锁链寸寸断裂,龙骨盘旋而起,裹着腥风扑来。
“斩七寸!”国师甩出拂尘缠住龙尾,“银钉入骨处才是命门!”
楚清璃已跃上龙颈,她并指如刀刺入脊椎缝隙,生生抠出枚生锈的银钉。
龙骨发出凄厉嘶吼,尾椎横扫将她拍向石壁。
萧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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