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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绝代风华(9) (2/3)

她第一次遇见晏几桥的时候,那也是一年春天。

“姐姐!姐姐。”

李择喜在水亭之中饮茶阅书,忽然耳畔传来一道稚嫩高兴的奶音,李择喜闻声回眸,晏几桥手中抱着一束粉白山茶,那日临近黄昏,暮色四溢,洒在晏几桥的发间,她逆着夕阳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像是一朵初生的山茶花,向阳而生,灿烂,灵动,像是失足跌入人间的精灵。

李择喜真的怕她跑的太快摔倒了。

“姐姐!买一支山茶吧!”

许是那日买下了所有的山茶,此后李择喜总能在身边遇到这小姑娘,春夏之时她总是抱着一束山茶到处跑,总有磕磕碰碰,李择喜可以说是紧张的不行,到了秋冬日便卖着糖人,没有卖出去的山茶花便放在一旁,只能看着枯萎。

起初李择喜很满意这小姑娘总算是不会受伤了,后来又发现小姑娘衣裳单薄而冬夜寒冷刺骨,便送去了一件素色的兔绒短袍。

真是不省心。

晏几桥离开人世受了天大委屈和痛苦,她的魂魄放弃了自己的肉身,终日在人间不愿离去,记忆也消退到今日便记不起昨日之人,可她心里却从未忘记留在故陵是为了什么,她的一生只为找到母亲。

无常,鬼差,鬼神可谓是都知道了此事,多次来到人间欲强行带走这位执念颇深不愿离开人间的小姑娘,都被李择喜拦了下来。

有执念未结,回到地府,只能成为恶鬼,李择喜不忍,也不愿,即便她知道晏几桥在人间找不到早已归属地府的徐青衣,李择喜却也任由她在人间奔跑,虽然她从未记起李择喜,可李择喜此后的日常,便是在她的身后护着她。

她在人间,凡人看不见她,李择喜便下令给四周的鬼怪,每日去晏几桥那买一朵山茶,不得伤小姑娘一根头发,直到后来李择喜修复了她的肉身加了一道护身咒,若是心怀不轨之人皆会因此咒烧伤不得接近。

便一直护着她吧。

江未寒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李择喜和江至便像是家长一样护在他身后。

江至低声道:“几桥为何而死?”

李择喜不疾不徐道:“几个乞丐罢了,死了。”

见江至有些不满于她轻描淡写的目光,李择喜才道:“为首的是一位名叫孙俱的乞丐。”

江至道:“略有耳闻,早已暴尸街头,可是你出手。”

李择喜道:“不是。”

故陵的乞丐,乃至大令所有的乞丐,最终干的都是这些勾当,带走别人家千娇万宠的孩子,若是男孩最好年纪小点,无论模样如何都会有无法生育的富人家重金收购,一个男孩卖十两银子对于乞丐来说就是一年不愁衣食,若是年纪大点的男孩,打断手脚被迫学艺,拖着残缺的身体在街头巷尾卖艺乞讨,女孩则就更加悲惨,模样秀丽一点的姑娘就卖进暗娼馆,普通的姑娘则会割了舌头或割了经脉卖进农民家里做媳妇,若是想跑,就是一顿毒打,只能等到有喜之时才能安宁十月,若是生了女儿只得继续当牛做马等着再次有喜,若是儿子,等到孩子断奶,母体也就没用了,便捆住身子丢进猪圈里任凭生死。

孙俱便是做着这些事的丐帮老大,一个乞丐本应该食不果腹皮包骨头,他却把自己养的肥头大耳油腻无比,便是让自己的手下趁父母不备拐走孩子,更狂妄的能盯着一对遗孀遗孤,当街羞辱抢走孩子,从孙俱手中经手的孩子没有上万也有成千,他的恶名不只是马行街,整个故陵对孙俱这个乞丐也是颇有耳闻,有了这群丐帮的出现,许多有孩子的人家都不敢让孩子独自出街,只得藏在家里。

直到有一次,一位老爷家的女儿不见了,乳娘浑身是伤衣冠不整的跑回府中,控诉着孙俱的恶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孙俱带着她的手下当街抢走了孩子,乳娘上前阻拦却惨遭毒打,老爷夫人琴瑟和鸣老来得子,这女儿是二人唯一的孩子,夫人郁郁而终,老爷也因此闭门不出,直至一次出门拜佛途径一户农家,发现门口耕地的女子手背有一处胎记,正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向父亲写下了自己的遭遇,她被孙俱拐走之时不过六七岁,被带到乞丐巷后便被割掉了舌头沿街乞讨,孙俱只许她在西城乞讨,她也无法回到东城的家,等到十岁之后她便被卖进了暗娼馆接待一群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可她没有舌头遭人嫌弃,随后便被暗娼馆卖给了一个农户家,从此做牛做马替农户生子,吃饭只得等着丈夫和婆婆吃完拣着残渣吃,睡觉便睡在猪圈外头,如此一来便是十年。

老爷见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被一群畜生糟蹋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皮肤蜡黄骨瘦嶙峋一双本来神采奕奕的眸子已经被折腾的如同尸体一般木讷,老爷怒火中烧,将女孩带回家后带着打手家仆进了马行街,将孙俱当街乱棍打死又将那农户家一把火烧的干净放才解了些许心头之恨。

李择喜笑道:“江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将孙俱的魂魄烧了而已,顺便把那些乞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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