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素净,让人看不出还有其他多余的情绪,沉默了几秒钟,他又爽朗的笑了笑说:“而且,你刚才说的,我还真没想过……”
“怎么?没想过让你接手?你可是你们老祁家唯一的男孩儿。”卢焰继续说。
祁州笑着摇摇头,拿起油条段夹了一筷头咸菜吃了一口说道:“没想过,不做这个。”
下车后,卢炎从车窗丢进去一盒烟,望着祁州愈来愈远的车影思衬良久。
如旧提早抵达工程区。
雨水在布面汇聚成水坑,人力作用下,水流顺着光滑的边缘汇入了一早备好的水桶内。
忙碌而有序,不约而同的进入稳定秩序的工作状态,祁州拿过一把小锤子敲打着房顶的瓦片,锤锤精准而有力。
廊下的人用黄木刷清理着雕窗上的泥垢。罗卿卿举着相机记录拆卸隔断和花罩的过程。花罩一般有落地、鸡腿、栏杆等。隔断后有板墙子。花罩和隔扇间次结于一体。
修缮师傅小心翼翼的揭下。罗卿卿拉近了镜头,门窗上的裂缝深度和宽度清晰可见。
另一边,祁州从椅子上下来,指挥着小刘和另外两个男的拆去明间的帘架。小刘举着沾满尘土的底座,严谨的盯着快要脱落的榫卯借口,大气不敢喘一下。从上至下,一步步把隔扇拆下后,祁州带着他们又去拆横楣子。
木匠瓦匠水泥匠同时协作,修缮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效率提高了不少。
“细小的裂缝倒是可以依靠腻子勾抿调制胶,大一点的就需要更换了。”
中午休息,罗卿卿拿了笔记本去找祁州,她问他木缝开裂的事情。
“更换的话,就是添一块儿新的板子?”
罗卿卿握着圆珠笔低头记笔记。
祁州摇摇头:“尽可能是原材料。”
罗卿卿眉心拧着:“原材料?有时候我感觉你们修缮师真的是蛮神通广大的,可能我是个外行,这木头,真是博大精深。”
罗卿卿又问:“不过,有专门的生产厂家吗?你们都是怎么联络的?”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比如故宫的房梁木主要是楠木,以前多是来源于云贵川,运往京城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罗卿卿手里的笔停滞了一下:“楠木?这得花费多少钱?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公斤也得二三十万吧。”
祁州嘴唇微张,罗卿卿连忙打住:“别,这个数字不要说了。”
一笔无法估算的费用,巨大的开销。
既劳民,又伤财。
罗卿卿叹了口气:“这儿呢?用的是什么材料?”
祁州:“柚木。”
罗卿卿:“是我理解的结柚子的木头吗?”
祁州:“柚木是世界上最耐久的硬木木种之一,可以数百年而不腐。其独特的铁质与油质成分让它有出色的稳定性,不易变形,并具备防酸碱、防潮耐腐的特性。”
最近这段时间接触的生僻词汇太多了,她一时觉得自己脑袋空空。
祁州笑了笑:“下午我要去木厂,要一起吗?”
“好。”
她点点头,整完笔记后,去器材室拔下充电插头,换了块儿电池。
蜿蜒的土路仿佛看不到边儿,罗卿卿的目光时不时投向路况,远处的苍山隐约可现。
她对这些蛮感兴趣的,陈旧观观。
总是喜欢一些古老的事物,可以是建筑、树木、物件儿、破旧的书籍……最原始的布艺,无关残缺,馥郁的沉淀木头香。喜欢它们身上历经岁月后,任时光都夺不走的存在。这一点,和喜欢他也很像。
他像她幼年时于树下拾得的第一朵花,如获珍宝的夹在书页中,存放珍藏好多年。
京郊FS区木材厂,木材加工和竹藤、编草拥有着独立的生产线。
距离大铁门还有五十米的距离,围墙两边都是堆积如山的原木,长短粗细不一。厂内传来切割机的嘶鸣。
门口的保卫室,祁州敲了敲窗户。
保安大爷高翘腿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是零星的橘子皮和瓜子壳。一身褪色的常服,隔着玻璃,手机音量微弱。
“斗地主,抢地主,我抢。”
推开门,一股暖风把淡淡的烟草味儿送了出来。
祁州微笑着从口袋掏出一支烟,递给保安大爷:“斗地主困了吧,来,抽根烟解解乏。”
罗卿卿矜持安静的跟在他后面。
“王涛今天不在。”
大爷伸出粗糙的手接过后顺其自然的放到了嘴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一下,吐出一口又一口白雾。
罗卿卿微微皱起眉头。
“你小子好久没来了。”
大爷一边抽烟,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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