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如镜的绿水缓缓地长流着,水面泛起层层轻柔的涟漪。一位身形矫健的纤夫稳稳地站在窄窄的小舟之上,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他双手紧握竹篙,双脚稳稳扎在船板,随后手脚同时轻轻用力,将竹篙深深插入水底,再缓缓发力,推动着小舟悠悠前行。
行船之际,纤夫的歌声也悠悠响起。那是一首湘西当地古老的民谣,调子质朴又悠扬,歌词里唱着这片山水的过往、渔家的生活。他的嗓音略带沙哑,却饱含深情,每一个音符都跌宕起伏,在这山水之间悠悠飘荡。
船舱之中,林芷澜惬意地躺在船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何处随手摘来的芦苇,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船舷边,随着水波的节奏轻轻晃动。一旁的陆涤苦着一张脸,满心的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
他实在想不明白,刚刚结束高考,本是去打工赚点零花钱的好时机,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林芷澜拉来执行这个所谓的秘密任务。他时不时地看向林芷澜,却见她身姿曼妙,一袭简单的衣衫在这山水之间更显灵动,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山水的绝美之色似乎都因她更添了几分韵味。
“哎,算了,有美女相伴,这一路倒也不算太糟糕。”陆涤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不知不觉间,纤夫一曲唱罢,小船也恰好稳稳地靠在了岸边。
陆涤抬眼望去,岸上早已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道袍一尘不染,头戴混元巾,长须飘飘。在他身后,是几个身着朴素、面容憨厚的村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正不时地打量着靠岸的小船。
林芷澜动作轻快地拽着陆涤上了岸,径直走向那位身着道士服的男子,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大方地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
“王道长,您好,我们之前通过电话。这次可真是麻烦您了。”林芷澜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亲和力。
王道长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林小姐客气了,既然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我自当全力配合。”
这位王道长正是湖南地区道协的首席。在民间,许多驭灵师为了行事方便,常常会以道士、和尚等看似普通的身份作为掩护。
“这位是寨老,在咱们这一片儿,那威望可高着呢。”王道长侧过身,抬手恭敬地向林芷澜和陆涤介绍起身后那位面容满是岁月痕迹的老人。
林芷澜嘴角一弯,绽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热情地伸出手,说道:“幸会啊,幸会。”说着,她又侧身拉了拉身旁的陆涤,接着介绍,“这是陆涤,我这次带来的助手。”
陆涤努力扯动嘴角,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而王道长瞧着陆涤,心底满是疑惑。林芷澜在新生代驭灵师里那可是声名远扬,可这陆涤,之前压根没听说过,再看他那副模样,眼神里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猥琐劲儿,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咱们进寨里慢慢聊。”
寨老和蔼地摆了摆手,转身迈着沉稳的步子,领着几人往寨子里头走去。
一进寨子,陆涤眼睛都看直了,好奇得不行,左顾右盼地打量着眼前这些别具一格的建筑。只见寨子的房屋沿着山势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多为木质结构,翼角飞翘,走栏周匝。
王道长留意到陆涤那好奇的目光,开口解释道:“这叫吊脚楼,它的底层是架空的,并不住人,一般用来放些杂物啥的。这么设计,既能让屋子通风透气、保持干燥,还能防着毒蛇、野兽,可实用了。”
刚下过一场雨,青石铺就的小路湿漉漉的,有些湿滑,路边还冒出来不少嫩绿的苔藓。几个孩子嬉笑玩闹着,从他们身旁一溜烟跑过,一边跑还一边用那充满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林芷澜和陆涤这两个陌生的外来人。不远处,背着背篓的妇女脚步匆匆,身影在错落的房屋间时隐时现。
小路蜿蜒曲折,可周遭却弥漫着一种难得的宁静,好似时间都慢下了脚步。
没一会儿,众人便到了一处宽敞的木楼前。寨老推开木门,抬手示意大家进去。几人进屋落了座,很快便开始交谈起来。
在漫长岁月里,这些古寨子传承着古老而神秘的秘术,这些秘术大多与大地紧密相连,所以寨中人的属性一般为土。正是基于这种独特性与神秘性,议会经过慎重考量,给予了他们较高的自治权。寨中的年轻人,向来秉持着对家乡的眷恋与传承的责任,一般不会轻易离开。他们大多选择在附近的县城里工作,每日往返,既能够维持生计,又能守着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
“这二位是胡少前的父母。”
王道长抬手,指着面前的两位老人说道。此前,众人对几个出省的寨里人逐一进行了核实,却发现只有胡少前如同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而这二老,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
“婆婆,您多久没有见过您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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