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墨一样浓黑的夜里,辨不清东西,头顶挂着弯月,冷辉洒下,隐约能瞧见脚下的路。
北荒山各家各户早就睡下,寂静得很,四面山上雾蒙蒙的,冒出两个脑袋。
“丫头,你要找辛家的粮仓做什么?”葛元嘴上问着,步子却未停,朝着流阳城的方向走去。
姜宁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盈,闻言笑笑,“虽说家里有了点粮食,但以后尚不可知,葛老在辛姒年手里吃了闷亏,难道就不想找补回来?”
葛元瞬间住了脚,扭头看向她,眼底闪过几分兴趣,“你是说……抢了辛姒年的粮?”
“错。”姜宁笑得温和,面上无辜,“我们分明是在行好事,劫富济贫。”
葛元眸子一亮,兴奋得直拍大腿,“丫头,还得是你合老子心意,走!劫富济贫!”
姜宁笑开,抬脚跟上葛元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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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阳城
葛元和姜宁摸着黑进了城,鬼鬼祟祟埋伏在粮仓附近。
“西边的粮仓东西最多,叫白阔给烧了,再往下,就是南边的仓了。”葛元蹲在干草垛后,一脸谨慎,“出了上回的岔子,辛姒年一定加了不少人手盯着,丫头,到时候你紧跟着我,一旦瞧出不对,爷爷带着你跑!”
相比之下,姜宁丝毫不见慌乱,乖乖跟在葛元身后。
“靠!她怎么不把整个流阳城的人都叫过来给她看仓?”
南仓外头站了二十几人,各个身形魁梧,不知道还以为那仓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辛姒年八成是算到了老子会过来找茬……劫富济贫!”葛元气得不轻,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丫头,这么多人,咱爷俩回家罢,洗洗睡。”
姜宁粉唇未抿,趁他不备,指尖翻飞,二十几块拇指大小的石子精准击中那些人的太阳穴。
“白阔那狗东西说了,识什么者为什么来着……”葛元正说着话,忽然瞧见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一瞬间险些闪了舌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真他娘的见鬼了!”
见此,葛元愈发怂了,不敢轻举妄动,“这地儿不对劲,能在一瞬间干倒这些人,我还察觉不出他的存在,得是多厉害的人物……丫头,此地不宜久留,快回家!”
“来都来了,总不好空着手回去罢?”姜宁拉住他,笑着劝道,“说不定是那些人喝多了酒,醉晕过去了,该趁这时候过去捞些东西才对。”
“可……”
“葛老手里揣着毒粉,怕什么?”姜宁站起身,拉着葛元的袖子快步朝着粮仓走去,“一会儿我自己进去,葛老就在外头瞧着,我拿了袋子,能装不少东西。”
“丫头,丫头……”葛元压低了声音,神情急切,却无奈拦不住姜宁,只好跟着上前,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人。
他如今头晕得很,总觉得此事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按道理说,辛姒年有所防备,定会施压,这些人也不能给自己寻麻烦,怎会在这个时候喝醉了昏迷不醒?
可他的确没感知到周遭有活人的气息。
该不会……真闹鬼了罢?
临到南仓门前,老头留下放风,姜宁独自一人进了仓中。
开了门,里头只有一条窄小的走廊可以过人,入目就是堆成小山的粮食,只剩了半窖,瞧不见底。
姜宁眸色稍暗,动了动指尖,半仓的粮食瞬间清了空,只剩窖底一些渣滓,手里拎着的袋子也鼓起来,象征性的装了点东西进去。
仓门打开,葛元瞬间回头,瞧见姜宁扛着的袋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丫头,咱们爬了两座山,就拿这么一袋子回去?”
姜宁咧嘴笑笑,瞧上去人畜无害,低声道,“我怕这些人会醒过来,赶紧随便拿些就出来了,也算不上少,最起码有收获,东北两仓都在何处?”
“打这条路直走,约莫过个两刻钟,就到了北仓,左拐往前,就是东仓。”葛元哼笑,面上不屑,“岭山的事,哪有爷爷我不知道的?改明儿带你过去,长长眼,再偷摸着拿些东西出来!”
二人脚下生风,葛元心里记挂着那位瞧不见摸不着的人物,半点不敢停,一路跑回了北荒山。
东边已经出了霞光,二人飞速开了家门,躲回了院子里。
“你们去哪了。”
才进门,就听见白阔的声音在院中回响。
葛元满脑子都是见了鬼,如今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魂儿都吓飞了出去,“你个狗玩意儿!不安生呆在屋里睡觉,站在院里学什么木头桩子?”
白阔站在门前,仍旧剑不离手,不知在此处呆了多久,“你们做了什么?去了何处?”
“当然是行好事去了!”葛元蹲下身子,将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瞧瞧,这都是从辛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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