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瘫坐在地上,听着瑜儿娓娓道来每个字,却似千把万把锤子砸向胸口,那双三角眼望着我,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怨恨,嘴里连连辩解道:“老太太,太太,奴婢冤枉啊!是小少爷说他家父给他留了一笔银子,还让奴婢帮他收着保管,日后再给他,奴婢这才去了杂物间……”
老太君此刻哪还听得进去杨嬷嬷的申辩,浑身颤抖着抚摸着我红肿的半边脸颊,另一只手巍颤颤的指向杨嬷嬷:“你若不是魔鬼,怎会对沂王府的小少爷下如此狠手?”
杨嬷嬷看着自己留下的罪证,再看见老太太望过来那如同瞧死人一样的眼神,顿觉眼前一黑,竟然昏死了过去
杨管家当即和家丁一起将死沉死沉的杨嬷嬷抬了出去。
余妈妈跟我说过王府惩治下人的规矩,像这等欺下瞒上、凌虐主人的丑事,这老妇也必然会被杖毙、亦或是装了麻袋直接沉尸河底。
沂王府里恶奴惹出的丑闻,让老太君倍感蒙羞。
老太君今天显然是动了真怒,气喘吁吁的,一个劲儿用手掌抚着自己腹部。
我能感觉出来,她胸中似有千桶滚水在翻腾,马上就要爆炸开来似的,一向慈祥尔雅的面庞,也快要燃起火来,眼里含混沌的泪光,望向我,悠悠道:“作孽啊,我老太婆真没想到,才一天功夫,让你遭受如此委屈。我想啊,即是在全家村,你也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吧?”
我也眼眶红红的看着老太君,轻声回道:“老祖宗,我娘、我舅舅可劲儿疼我的,从来不动粗。村里的胖墩和麻吊,整天介带给我惊喜。”
老太君怕自己耳朵不好使,重复着我的话:“你是说胖墩和麻吊吗?胖墩和麻吊是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一问,我破涕为笑:“老祖宗,胖墩和麻吊不是东西,他们是我的两个玩伴,我的结拜兄弟。”
老太君不免也露出笑容:“喔?还有取这姓名的,民间可真是好玩...”
我拍老太君误会,赶紧解释道:“老祖宗,胖墩和麻吊是我们互相取的雅号,叫起来顺口,他们一个叫王石墩,一个叫胡来福。”
老太君一再笑着,侧目望了望瑜儿,试探道:“瑜儿,你能不能从他们名字里断出个一二三来?”
瑜儿拢了拢飘散下来的碎发,俏皮道:“老祖宗,您让我说呀,那个叫王石墩的,生下来定是个大胖小子,父母希望他健康敦实,干脆就取了名字叫石墩...那个叫胡来福的,定比石墩会来事,猴精猴精的,应该比较瘦吧?父母是希望他长大后来福又来财...”
瑜儿说完,征询的眼神转向我:“是吧?小少爷。”
我双手捏成拳装,轻轻挥舞着:“老祖宗,瑜儿姑娘全说中了。”
老太君显然对胖墩和麻吊有了兴趣:“这民间的父母啊,就是厚道,想啥就取啥,过得比我们自在得多...我说小孙子啊,这胖墩和麻吊,既然是你的结拜兄弟,赶明儿他们来临安,你一定要带来,让老太婆也见识见识,让瑜儿也见见?”
我赶紧点头应承:“好的,好的...”
老天君已经从前面的愤怒中缓解过来,长长吁了一口气:“哎...还是跟孩子们说话省心,也解闷...”
又转向了福晋道:“闺女啊,你什么时候也让我省省心呢?”
福晋一脸真诚,显得很心疼得望着老太君:“娘,是女儿我没做好事情,让您费心了。”
老太君摆了摆手,眼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闺女:“以后啊,让府里的人,多学学民间百姓的心态,多些厚道,少些歪歪肠子。”
福晋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老太君:“娘,女儿我记下了。”
老太君转过脸来,充满怜惜地看着我:“坐吧,孩子。”
瑜儿手快,变戏法似的搬过一张小红木桶凳,放在老太君一侧,我道谢落座。
老太君伸出手,轻缓地抚着我脸颊上的五个手指印,心疼道:“孩子啊,我可怎么向权相交代啊,这要是让圣上知道了,我可无脸见君了...”
我抬眼仰望,不住宽慰道:“老祖宗,没得事,我恢复很快的,小时候从牛背上摔下来,脸上擦伤比这个厉害多了,没几天就好全了。您放心吧。说不准您明天见到我,就两边一个样了。”
老太君低头看知道我左边脸,又看看我右边脸:“哦?明天要是没好全,你会不会给自己这边脸也拍上一巴掌?”
噗呲一声,把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的福晋也逗笑了。
“你也坐吧。”老太君转头看向神色严峻的附近。
我估摸着,福晋此刻心里定是在想,我这样一个来自乡下的庶子,脚才刚踏进王府,竟然眨眼间就不动声色地掀起这般风浪,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心腹手下给杖毙。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件事,下人私底下难免会议论纷纷,关键是这件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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