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率先离开大厅,越州郡王紧随其后。
赵竑碍于面子,非要安排车马送郡王回府。
于是,三人先后来到车马停靠处。
我远远就看见赵云鹏在车马前候着。见郡王紧随其后,我不好顾自先行,只能装着客气,等郡王登车时再离开。
赵竑那边却没有看到驾车人的身影,这让他瞬间就觉得很没面子,当即怒吼道:“人呢?”
过了好半天,才见到一个灰衣人自远处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解释道:“……殿下……我……我刚刚去小解……”
赵竑怒不可遏,忽的抬起腿,一脚将这位门人踹倒在地上,动作竟跟我踢死斗鸡时的第一脚一模一样。
紧接着又怒斥道:“府里竟养了你们这帮废物!”
踹完这一脚,他好像并不解气,只见他操起车上的马鞭,疯狂的向那位门人身上抽打过去,几鞭过去,门人的长袍被抽打得多处开裂、血痕丝丝...。
如果说赵竑前面点评斗鸡是指桑骂槐,那么刚才这几鞭子显是要杀鸡儆猴。
更像是在宣示主权和威严。
郡王实在看不下去,忙抓住赵竑的手臂,苦劝道:“侄儿,今儿是宗亲宴,其他诸亲见了恐怕不好!”
赵竑狠狠的将马鞭扔在了地上,手指那位门人道:“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个废物!”
赵云鹏贴着我身边,悄悄道:“王爷,小的认得他,叫罗安生,临安城里知名的学士,谋略绝不在王奎之下...”
我惊讶不已,低声问道:“哦?那咱们先等上一等…他跟王奎一样计出非常吗?”
“王奎会阴谋,他出阳谋!一邪一正!”
“如此正好…”
说罢,我便上了车轿,放下帘子,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耐心等待着,等到济国公府管家赶过来驾车送走郡王,等到赵竑气鼓鼓离去,等到其他宗的车马陆续离开...
那位被云鹏称呼为罗安生的谋士,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我赶紧下车,过去帮扶他一把。
夜虽黑沉,却依稀可见被抽到的那几鞭着实不清,长袍开裂的地方露出几道血痕。
我叹了口气道:“罗先生,你有没有事?”
罗安生摇了摇头,嘴唇却因为疼痛而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低声道:“没有大碍的...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云鹏已经过来,抢着扶住他:“罗先生,我们认识就好,这位是赵沂王嗣,我的主子!”
罗安生惊道:“啊呀!久仰王爷大名,竟在此场合见面,惭愧!惭愧!”
我知道文人好面子,赶紧若无其事回道:“不碍事的,我看你伤的不浅,还是随云鹏顺路回去吧。”
罗安生感激的点了点头。
考虑到他和云鹏熟识,为免他尴尬,我让云鹏陪他进了轿厢,我亲自驾着马车,将他送回城北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胡同内。
从低矮又杂乱无序的茅舍可以看出来,这里居住的,大都是底层百姓...
夜色已深,多数人家已经入睡,只剩有几间茅舍还透着几点微弱的灯火,罗安生的家恰恰是其之一。
云鹏扶着罗安生下了马车,我紧随其后,房间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道:“是安回来了吗?”
罗安生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无比幸福的神情:“蓉儿,是我!”
想来,那女子定然是他的妻子。
我见他们夫妻相见,正要向他告辞,罗安生道:“王爷请稍待,小的有句话想对您说。”
我点了点头,罗安生从房间内搬了一个木凳让我坐下,然后又回到房,我清晰的听到倒水之声,应该是在伺候他妻洗漱。
过了好一会,罗安生才重新走了出来,端着两杯茶水,卷起的衣袖仍然未来得及放下,歉然笑道:“王爷久等了,我们去那边说话!”
我跟着他来到院角的葡萄藤下落座,罗安生放下茶杯,略带愧疚道:“王爷勿怪,内瘫痪在床已有五年,小的必须先照顾她就寝。”
我钦佩之情溢于言表,拱了拱手道:“重情重义方是大丈夫作为,我又岂会怪罪先生。”
我留意到他那件破破烂烂的长袍并未替换,上面血迹斑斑,不知道如此惨状落入他夫人的眼里,又会作何感想?
罗安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内心所想,低声道:“内天生目盲,看不到我样的!”
我惊讶的看了看他,一流的谋士,甘娶盲妻,甘于清贫,令我大感意外。
我不无同情道:“堂兄今日心情不佳,不然也不会对你如此过份,等到他气消了,我会在他面前替你求情。”
罗安生苦笑道:“谢谢王爷的好意,哪怕没有今晚的事情,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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