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默默无言。
彭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萧红花紧紧地跟在身后。
山道本来就不好走,坎坎坷坷的,时而有横斜过来的老树挂住衣裳、绊住腿,萧红花又是一整天水米没打牙,早已走得腿软筋酥,头晕脑胀。想叫住彭德歇一会儿,无奈,他连头也不回一下,萧红花又不忍心叫他,只得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又走了好一个多时辰,彭德回过身来,往前一指:“到了,我们已经进入台州境内了,前面就是仙居镇,我有个二姨姐夫住在镇子上,他表亲是这里的县尉,先在他家住上些日子,然后再想办法吧?”
这时,天已大亮了,一轮血红的太阳,从东边山坳冒了出来,把整个山头都染红了。萧红花顺着彭德指示的方向看去,那真是个繁华的去处,一条条宽畅街道,一幢幢青砖白墙小楼,一片片浓荫绿树……
“要是表姐夫问,就说你...”彭德沉吟了一下:“就说你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出门躲躲灾星。要不然,挺大的姑娘有家不回,住在外面,会有人生疑的。”
萧红花脸儿一红,低下了头。
她知道彭德全是为了她好,确实,不这么说,跟人家一个大小伙子跑到这来,要是人问起来,还不知说些什么呢!
萧红花不由佩服彭德想得周到,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只见他始终看着山下那座古老的小镇,胸脯一起一伏的,耳根后面都红了,不知是脸上染上了红晕,还是早晨的霞光给照的……
说快也快,不一会儿两人便进了镇子,走进了彭德表姐夫柳明生家。
一进门儿,萧红花就觉出了这是个比较富足的家庭。很典型的徽派建筑,院子五间三进,东西两侧都有配厢房,一色的青砖青瓦;滴水檐下,全部铺着青石板。别的不说,光大门进那个影壁,没个百十两的,也盖不下来。这院子,跟龙王镇上的四季财陈秉元那老东西的家比起来,虽然没那么的奢侈,却多了一层古朴雅致的色彩。
柳明生夫妇正在上屋说着话,听门响,见彭德领着个姑娘进来,双双一愣,心生好奇,四只眼睛一齐盯在萧红花身上,准是猜测着她的身份,尤其她那蓬乱的鬓发、灰突突的脸庞和被露水打湿了半截的裤子,不能不引起两人各式各样的联想。
“姐夫,姐...”彭德见气氛尴尬,赶紧上前一步,亲热地叫了一声。
柳明生夫妇急忙收回心思,不失礼节地问了一声:“兄弟,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
“唉,说来话长了。”彭德打了个唉声似有难言之隐,“她叫萧红花,是你们没过门的兄弟媳妇,打春起,有个老瞎子给她算卦,说是冬至后有灾星,得出去多多,要不然,非遭横事不可。我从来不信这一套,可既然人说了,心里也疑疑惑惑的,又找人给她相了一面,相面那人也是这么说的,没招了,只好出来躲躲,想来想去,也没几家亲戚,就想起了你们这儿。姐,也别说是算卦没准儿,这不,一进山,就叫山贼给盯上了,要不是仗着天头黑,早教那帮挨千刀的抓去了!”
“噢,是这么回事!”柳明生媳妇听罢,赶紧扶过萧红花:“说了半天,都是自个儿家人,刚才,我还寻思我们兄弟把谁家大姑娘给拐来了呢!”
说着,她把花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遍,然后象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似地大声嚷道:“哎呦呦,我这个兄弟咋这么有福呢,找了个天仙女般的小新娘子。”
说罢,瞅瞅彭德又瞅瞅萧红花“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明生,快到后面安排饭菜,再给花儿妹妹腾间房子。”春兰见娘家来了人,拿出了派头,显示着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柳明生也正打量着萧红花,确实,他在外面没少逛荡,可像萧红花这么漂亮纯情的女子还是头一回见着。不知为什么,这女人有一股摄人魂魄的力量。那眉梢、那眼窝、那鼻翼、那嘴角、那神色,都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柔情蜜意,只要轻轻地一耸一动,那柔情蜜意便会倾泻下来,任你有男子汉铁打的心肠,也不会不怦然心动。
柳明生看得痴了,夫人叫他,他都似乎未曾听见,直到春兰来到他的身边,嗔怪地捅了他一把,他才隐隐约约地想起刚才夫人的话,从尴尬的遐想收回神来,搭讪着走出屋去......
正午,好一桌丰盛的酒席!
萧红花熟悉过后,同春兰来到桌前,彭德自然和柳明生坐在对面。斟酌之间,谈笑风生,还真有个亲戚家的热乎劲儿。
萧红花心里不大得劲儿,长这么大,她也没在人前撒过半句谎,今个儿竟然扮演了这么个角色,人家越热情,她越觉得忐忑不安,虽然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响,此刻竟什么也吃不下。
彭德呢,浑如没事儿一般,扯起一只鸡大腿,啃得满嘴是油,一边啃还一边说着:“香,香!”
看见彭德那副摸样,萧红花心里踏实多了许多。不知是什么原因,本来和她没有一点瓜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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