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
高行止在城市边缘的一座破旧仓库前驻足。纸条上写的地址就是这里。
仓库大门关着，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呐喊与拍桌声。高行止敲了敲铁门，一个面相凶狠的壮汉伸头探出：“你是谁？”
高行止沉声回答：“我是来打拳的……”
壮汉一愣，随即眼睛眯起：“又一个送死的？嘿，小子，你确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高行止点点头。
壮汉领着他绕到仓库后门，里面是一条狭长走廊，昏黄的灯泡闪烁不定，空气混杂着烟味、酒味和血腥味。
走廊尽头是一间破旧的更衣室，一张铁架床、一面挂歪的镜子，墙角处散落着几只打拳用的绑带和手套。壮汉示意高行止：“先在这儿等着，我们老板吕乾一会儿来安排。”
高行止点头，他不知道等多久，只能默默坐在床沿。他可以听见旁边墙壁另一侧传来阵阵狂热吼声，似乎正有人在台上恶斗，血肉之躯的撞击声让他心惊肉跳。
他想到母亲，想到自己若能赢一场，就有足够的钱医病……能赢吗？若输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输了也许就要丢掉性命。
过了不久，吕乾果然出现，依旧叼着半截烟，一脸的冷漠：“你来了？不必废话，先让我看看你的身手行不行，否则我也不会白白让我手下给你安排对手。”
高行止没有多言，吕乾随手扔过一只破旧沙袋，让高行止打上几拳试试。高行止想起白天在学校时那股神奇力量，于是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沙袋上。只听“嘭”一声闷响，沙袋被击得荡起好大弧度，在空中甩了好几圈。吕乾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又笑了——是那种看见肥羊的笑。
“好，这力道可以。我果然没有看走眼。”吕乾拍了拍高行止的肩，“等会儿的对手不算强，是本地一个街头拳手，你若真能打赢，他可就惨了哈哈——好了，准备一下，十分钟后你就上场。”
说完，他转身离开。高行止看着他背影，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嘴上说对手“不算强”，八成是想让自己当个新鲜货，看看有没有卖相，若输了就被打废，若赢了，吕乾也能赚不少。地下拳赛就是如此残酷，没人会关心你是否还有明天。
高行止坐回铁床，深呼吸。他掏出那块破玉佩，一如往常般光泽暗淡，却没有再发烫。他喃喃：“还能不能给我力量？”
当高行止随负责人走进那漆黑的通道，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血腥与烟酒味的混合，让人几欲作呕。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处简陋搭建的擂台。四周的看台上挤满了面色狰狞或兴奋的观众，大声嚎叫着下注。闪烁的灯光下，高行止看见台面血迹斑斑，想必不久前又有人在此受了重伤。
“欢迎新人‘高行止’！”场边主持人大声吆喝，观众们就爆发出一片怪笑，有人挥舞酒瓶，有人直接朝擂台扔花生壳。
高行止忍住心里反感，走上擂台。对面走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一只眼上还有疤痕。他脖颈爆出的青筋仿佛在昭示着他嗜血的本性。
“让我们欢迎‘野狼’——”主持人尖叫着念出对方绰号。
“杀了他，野狼！我押了五百块买你胜！”台下有人狂喊。
高行止心中一震——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面对真正的生死搏杀。
裁判象征性地举手示意一下：“开始！”
话音落下，“野狼”猛扑过来，拳头挥出带着凶狠劲风。高行止闪身避过，刚要回拳，却见那家伙抡起膝盖重击，速度之快，超乎高行止想象。
“嘭！”高行止硬生生挨了一下，小腹传来剧痛。他闷哼，几乎摔倒。野狼趁机再次袭来，手肘如铁块般砸向高行止后颈——
危急时刻，高行止体内那股奇异的热量再次涌现，仿佛被逼入绝境方才苏醒的巨龙。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躲开肘击的同时，右拳借助腰腹的爆发劲道轰出。
“砰！”
野狼的脸部挨了重拳，鼻血飙出，一时失去了平衡。高行止没给他喘息机会，踏前一步，右腿鞭踢扫向他的腰侧，把他踢得撞到擂台护栏。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爆发出怪叫和嘘声。有人惊讶于高行止的反击，也有人对野狼的倒下感到震怒。
野狼眼见高行止不过是个瘦小子，却有如此怪力，顿时恼羞成怒。他大吼一声，从鞋底拔出一把短刃——在这里，带刀上场并不新奇，只要不被当场捅死，都能继续“比赛”。
高行止见他挥舞刀锋逼来，心中也慌了。但体内那龙吟般的力量激荡不休，他竟下意识地抓住野狼的手腕，一个反扭就将他手中刀折落在地。随后一拳击中野狼咽喉，后者双眼翻白，软绵绵地倒下。
台下一片哗然，输赢显而易见。
高行止喘着粗气，浑身汗湿。他赢了，他把那壮汉打倒在地。但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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