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此言差矣。”
花三搓了搓手,脸上重新堆起谄媚的笑容,仿佛拓跋珪递过来的不是人肉干,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小人这条贱命,还有什么不敢的?至于这肉……实在是因为小人刚刚用过饭,意识半会无以克化罢了!”
“既然大人想让小的做,那小的吃就是了!”
说罢,他一把抓过肉干,在拓跋珪戏谑的目光下,猛地塞进了嘴里。
咀嚼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
铁柱和李二狗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仿佛那块肉干不是花三吃下去的,而是他们自己。
李二狗脸色惨白,捂着嘴,胃里翻江倒海,随时都要吐出来。
铁柱则死死盯着花三,眼中满是忧愤。
直到这块肉干嚼成齑粉,花三这才重新抬头,压了压生理性泪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嗯……这肉里……加了孜然,还有……茴香,以及少许的……花椒。”
花三轻松道,在拓跋珪的注视之下,并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慌张。
拓跋珪的独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哦?你竟然真的能尝出来?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故弄玄虚。”
花三干笑了两声。
“军师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早年走南闯北,对各地香料略有研究。这几种香料,虽然常见,但搭配在一起,却别有一番风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军师大人对此存疑,倒也正常。蛮兵以狗为友,草原上更是不吃狗肉。但如今情非得已,不光东海县缺粮,大帅的部族也因为天灾牛羊横死,因此也不介意这‘香肉’本身了。”
拓跋珪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花三,独眼里寒光乍现。
“真是好胆识!花三,你可愿意效忠于我?”
花三努力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
“效忠大帅,难道不是效忠军师么?”
拓跋珪闻言,冷笑一声,“但愿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帐篷。
拓跋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铁柱和李二狗立刻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扶住花三。
“三哥,你没事吧?”
李二狗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这帮蛮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铁柱则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三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咱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如现在就闯出去!”
花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摆了摆手,“不要冲动!我们现在还有用处,不能白白送死。”
铁柱愤恨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垂下了头。
当天晚上,因为吃了“香肉”的缘故,花三发起高烧,开始说胡话。
花三几个,虽是从瘟疫堆里建回来的命。
但花三身子向来孱弱,再加上白日被那拓跋珪一吓一喝,顿时引出些陈年旧疾来了。
鞑子的帐子密不透风,或许是因为拓跋珪的命令。
二狗和铁柱喊了几声,竟然无人给其送药。
“这狗鞑子!”
铁柱扶着门框,恨不得捶胸顿足。
二狗则是叹了一口气,将煮沸的麻布从锅里捞出来。
如今条件艰苦,只能用老法子祛病。
二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花三,心里苦闷万分。
“娘……娘……”
迷迷糊糊间,花三的声音如同蚊蚋似的叫着。
李二狗听了心疼,一科不落地守在花三身旁,用粗布蘸着水,一遍遍地敷在他的额头上。
恍惚间,他觉得花三的声音,似乎有些像女人……
……
东海县,县衙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杨越正埋头忙碌着。
他面前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材料,木屑纷飞,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他正在打造的,是一种在这个时代看来颇为古怪的武器——连弩。
这连弩并非简单的弓箭改进,而是杨越根据前世的单兵作战经验,结合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重新设计打造的。
弩身用上好的柘木制成,坚韧而富有弹性。弩臂较短,却更为厚实,增强了弩的稳定性和力量。
最关键的是,他设计了一个可以容纳十支弩箭的箭匣,通过一个巧妙的机关,可以连续发射,大大提高了射速。
弩箭的箭头也不是普通的箭头,而是三棱锥形的破甲箭头,能够轻易穿透皮甲,杀伤力惊人。
“成了!”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敲击,杨越长舒一口气,手中一把精致小巧的连弩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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