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林县,平山村,腊月。
许平安幽幽醒来,寒风从麻纸窗户渗进来,令人轻微不适,却无大碍。
这扑面而来的寒风是怎么回事,家里边牧又把窗户顶开了?
沪漂十年,孤孤单单一个人,难免会想养条狗慰藉和消遣一下。
因此,许平安养了条边牧。
边牧这狗,优点明显,够聪明,需要慰藉的时候可以当个人。
但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慰藉的时候不能当成人。
睁开眼,许平安懵了。
对面的土炕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拿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自己,小刷子似的睫毛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卧槽……?
我是谁?我在哪?
这水灵妹子……真好看,这瓜子脸,这大眼睛,像极了我初音老婆。
我一个21世纪的社畜,居然跟这种级别的妹子发生了点什么?
这不是梦里才有的事?
用力晃了晃脑袋,许平安在迷茫中沉思片刻后,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我穿越了……
记忆狂潮般汹涌而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强势插入大脑,并快速流动。
许平安,字长生,大晋王朝边境,延庆府一名农户。
父亲是个老卒,死于二十年前人族与妖蛮的‘剑门关战役’,随后母亲也因病去世。
自幼被二叔养大,因为常年习武,每年家里一半的口粮都被自己一人吃掉,因此被婶婶不喜。
家里还有一个堂弟,两个堂妹。
‘这么水灵灵的妹子,居然是亲亲堂妹!?’
‘可恶,不能泡她了!’
许平安一边暗自可惜,一边努力消化着记忆,尽力搞清楚当下处境。
二十年前的‘剑门关战役’,大晋王朝挟天下大势,一举击溃妖蛮一族,一仗打出了边境二十年的安定。
但从三年前开始,大晋朝堂动荡,妖蛮族瞅准机会,卷土重来。
年年侵犯边境。
作为边境第一城,延庆府三年间炮火纷飞,兵卒死伤惨重。
二十年前的兵户制度再度被拿了出来。
战时当兵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年前大晋朝与妖蛮于赤水河血战,据活下来的老兵说,连延庆府的府兵都折损了上千人。
而底层的兵户,更是死了不计其数,百不存一。
现在卫指挥使下的各个军堡,由于损失惨重,都在强制募兵。
而平山村,便是其中之一。
战时军令如山,敢违抗军令,那就是找死。
底层的苦命百姓,不得不将家里的男丁送出去,入兵户。
一入兵户,终生都是兵户。
换句话说,除非战死,或者立下赫赫战功升上去。
否则,一辈子都是大头兵。
“许永德,征兵是督尉大人下的军令,你想抗命不成?”
“想好了吗,你俩谁入兵户?”
门外再次传来喧闹声。
“大哥……”
听见军官粗粒的呵斥声,许明月心头一紧,双眼水汪汪的看向从床上坐起的许平安。
‘好家伙……,这声大哥,喊得我心都要酥了。’
“没事,有大哥呢。”
心中豪气干云。
起身,下床,揉了揉许明月的脑袋,许平安阔步出门。
“大郎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见许平安出来,二叔面皮抽了抽,挥手示意他别出来瞎凑热闹。
当年征兵,许平安的父亲,也就是二叔许永德的亲大哥,替家里服了兵役。
战死沙场前,只留下许平安这么一个独苗。
许永德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哥那一脉的香火断了。
‘武夫……?’
瞧见许平安穿着单薄的亚麻衣阔步走出,两位军官眼里迸射出光芒,同时齐齐抽出腰间挎着的长刀。
年年征战,定州府下属的各个村县,青壮年死了大半,根本没什么好兵源了。
眼前这小子,寒冬腊月,穿着单衣,身姿还如此挺拔,若非武夫,不可能有如此体魄。
若是能将此人应召入伍,督尉大人估计会重重有赏。
但他们也在防着此人为了逃兵役狗急跳墙,两位军官可不会因为一位武夫手无寸铁就掉以轻心。
“许永德,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大郎不去,难道让二郎去吗?”
“二郎可是我们老许家唯一的读书种子!”
循着声音望去,许平安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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