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这管事自顾自唱了一段戏,没有人搭腔,也唱不下去。
熬打的火候也差不多够了,陆时雍也递来梯子,“行了,你的亲眷我给你救出来了,你把账本拿来给我,要真的。”
管事两眼一抹黑,简直是一个狼窝又跳到一个虎窝。
“我们从潞州高氏收缴过来的隐田,你得替我们盯着。”陆时雍说得慢条斯理,里头的门道还是需要一个熟手盯着,今后这里算得上青州军稳定的营生。
“我不干,你有本事得罪潞州高氏,我没能耐。你们这些当兵的,打完仗就会跑,我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我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得罪。”管事又跪在地上给陆时雍磕头,“你们神仙斗法,就不要殃及我们凡人,你们哪一个我们都吃罪不起。”
陆时雍也不管他的推拒之言,“咱们就说定了,今后每三个月我会派人过来问你要粮食。”
“不是……我还没答应呢。”
“对了,眼下这帮耕种的军户,你给我问问,愿意回军营的军户你把名单报过来,不愿意的打发他们回家或愿意继续耕种的直接变成农户,按照规矩该如何就如何。”
外头出现一个7岁左右的小男孩,嘴里叫着爹爹。
胖胖的管事吓得魂飞魄散,大喊一声,“儿啊!”
陆时雍一把将孩童抱起,孩童反而哈哈哈大笑,嚷嚷着还要飞。
“但是若是被我知道,你克扣瞒报,你的脑袋就等着搬家。”说着将他的儿子直接带走。
胖胖的管事瘫坐在地上,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李胜凑到他跟前说道:“青州军里头可是好些个没香火的,令郎玉雪可爱,若是管事您办事不力,少不得这孩子管人家叫爹。”
“你们,你们,哎……哎……哎!”
管事身侧的心腹凑过来,胖胖的管事一脚踢过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账本送过去。”瘫着手感叹,“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后来如法炮制,陆时雍基本上将西府周边的世家统一端了个遍。
最近这段日子,青州军的伙食标准直线上升,天天吃得跟过年似的,当然啦,世家那边天天戳着陆时雍的脊梁骨骂!说他是世家出来的反骨仔!
所谓世家向来同气连枝,他们陆家出了不肖子,欲做皇权下的刀柄,拿他们做晋升的筏子,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朝堂之上弹劾陆时雍的奏折如雪花般的飘来,就连在金州做刺史的陆家二爷也收到不少书信,有求情的,有骂他们陆家的。
陆家二爷听到消息之后,头疼得直突突。
那游僧说的果然没错,三十岁之前出仕,则给家族招祸!你瞧瞧,他这做的事,整个西府那片的世家全被他端了个干净!
当初家里头就不该留他,自己花了大价钱请的杀手,也都是一群废物,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杀不了。
现在他在青州军,算得上蛟龙入海,他这个做叔父的,压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况前段日子,他已将他这侄儿逐出陆氏,这群人请托的请托,责骂的责骂。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好好管教一下陆时雍。
唉,他哪里有资格,当真是心里有些发苦。
京城里端坐在高处的少年天子,努力压下眼底的喜色,略微晃动的冕旒泄露了他此刻好的心情。
端坐在帘后的高太后,则一脸寒霜。
她早就跟她的胞弟说过,不要将手伸在军部,他偏偏不听,还说这都是惯例。现下好了,被人抓住天大的把柄!
那个抄他们家的小军官——陆时雍,当真是好样的。听闻还是陆匹夫的孙子,当真是好得很!好不容易这个老家伙死了,现下换他的孙子给她来添堵。
那个叫陆时雍的年轻人,揪着她弟弟隐田瞒报,吃空饷,逼迫军户种田,桩桩件件论起来,自己胞弟的脑袋搬家三回都不止。
天子将那篇奏折亲自递给她,当真是引经据典,文采斐然,将她那胞弟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差在奏折上明晃晃的写他们高氏子弟名为替先皇守基业,实为窃国之贼!
高太后气得面色铁青,少年天子则是直呼痛快!自己早已年满十八又已成婚,早该亲政。自己这位嫡母死不肯还政!
今天陆时雍可算给他出了这口气!
朝廷上头,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一方觉得陆时雍锋芒太盛,抓住潞州高氏的把柄,公报私仇!他一介偏将,有什么权力去动皇亲国戚,即便潞州高氏有问题,他应当奏报上来,交由内阁决断,由门下省下发指令,他们才能行事!
现下若开了地方官吏私自借律法的名义对世家大族喊打喊杀,世家大族还有何威严立于世间。被贬的官吏人人效仿,行酷吏手段抢夺世家家产,国法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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