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雍算着日子,于雪浓给他的信晚了三日,他在京城里的眼线也被人清理一批,守山寺传来消息,所有的人员续上还需时日。
他是一个多疑性子,他瞧着书信上跟他相似的笔迹,总觉得笔锋不像平日收到书信的笔迹,但比对起来又没有问题,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
京城里头的少年天子落了下风,硬生生的被太后高氏翻盘。
这次太后高氏对不是自己肚子爬出来的皇上彻底失望,她现在拼命想要抓住权力。
因此她再一次掌权,她对新党之人便没有怜悯之心。
但凡被抓住人抓到错处,轻则申斥,重则贬斥。
一通折腾下来,朝堂之上空了许多位置,各级紧要位置,基本留给许相嫡系人马。
新旧两党本就势如水火,高太后偏颇旧党早就引得新党之人颇为不满。
一直碍于天家威严,不敢出言冒犯。
但这一切在高太后的二弟进京哭诉青州军纵容小将犯上作乱,将家中亲眷屠戮干净,还请太后娘娘做主。
高太后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心下大恨陆时雍大胆,皇亲国戚都敢杀。
若今后臣子人人相仿,置天家威严于何地!
当即高太后便下了一份申斥青州军的文书,800里加急传给青州军都统制邱定坤。
高太后即刻点人马含恨要诛杀陆时雍。
吏部尚书申鹤行倒是站了出来,率先驳斥高太后。
他说他曾收到一封检举信,潞州高氏在当地为非作歹,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肆意霸占军田,逼军户做囤户,甚至还将手伸到铁矿营。
根据律法私自开采铁矿,位同谋反。
没有圣上的旨意,高太后的亲眷,族弟是有何凭仗,敢伸手动铁矿之事。
不就是仗着高氏出了一位女君?
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申鹤行骤然发难,她的二弟也并未跟她提及铁矿之事。
他们被狠狠地抓了把柄,高太后一直知道她的那帮亲眷,贪婪忘义,见钱眼开。
她心下大恨,但他们又是她最最亲近的弟弟,她硬生生的将气压下,驳斥申鹤行的观点。
申鹤行一反常态的强硬,甚至列举出潞州高氏借由高太后的名义,欺压百姓,霸占军囤,甚至还将手伸到铁矿营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姓高」而不「姓赵」!
高太后被申鹤行的话唬得一跳,立马掏出手帕拭泪!大声哭嚎先帝,若是您在,这帮臣子欺侮了去。
旧党维护高太后的颜面,新党攻讦高太后纵容亲眷。
整个朝堂吵做一团。
最后许相亲自出面,天家威严不容侵犯,给青州军里头的邱定坤下一封旨意:让陆时雍自裁,至于高太后亲族所犯之过,也已付出代价,今后高太后需要严格约束亲族。
吏部尚书申鹤行,以下犯上,罚俸一年。
一直高坐的天子,突然将象征天子的冕旒拆下,脱掉黄袍。
赵桓自知才疏学浅,能力平庸,不堪大任,自请回封地做一名闲散王爷。
赵桓话一出口,满朝大臣悉数跪下。
直言陛下息怒。
高太后隔着帘子与少年天子对视。
看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她是想换一个天子,但并不是让他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赵桓的这一手以退为进,高太后抬手抚着发间的金簪,鹰隼般的眼神直视赵桓,是哀家小瞧你了。
赵桓坦然视之,他现在没有退路,他若是坐以待毙,他的儿子便会对他取而代之。
许相亲自跟赵桓表态,皇上一直都是大梁的皇上,为了国本稳固,没有换皇上的先例。
赵桓跪下不起,甚至唱哭先帝,说自己是个不成器的赵氏子孙,受不住先王的基业。自己愿退位让贤,只求朝堂之上再莫出现这个天下到底是「姓赵」还是「姓高」的论调。
高太后霍然起身,用手指着伏跪在地的赵桓,“皇帝,欲意不孝否?”
只要拿出孝道,皇帝一般都会退让,而今赵桓非但不退,反而站起来,“不孝的名声桓愿意一人承担,但桓为赵氏子孙先帝亲子,「田氏代齐」这一幕定然不能在我赵桓眼皮子下发生。”
高太后不能不服软,“皇上,您的舅父们犯了糊涂事,私下如何训斥如何责骂都行,但被一介小将折辱了天家颜面,皇室威严何在?”
高太后开始发起情感攻势,妄图软化赵桓,可是他俩的矛盾已然无法弥合。
“什么舅父,他们是偷挖铁矿,其罪当诛的佞臣。那位将才非但无错,反而有功,依朕来看,应当受封上。”赵桓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参加朝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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