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威远侯府的大门刚要关上,门房便见一队人马快速朝着这边奔来。
为首之人一副内侍的装扮,瞧着像是宫中来的。
门房不敢耽搁,慌忙重新将府门打开,恭敬迎出去,又着人去府内报信。
片刻后,吴榷匆匆自院内赶来,这个时辰他都沐浴完,已经躺下了,对于宫中忽然来人,心中不免紧张。
见着了已经在外厅坐下喝茶的人,脸上立马就堆起了笑。
“庆公公,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来者是承明宫的二把手,杨止安的徒弟,庆冬。
见吴榷来了,庆冬又抿了口茶,随后才扬着笑脸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奴才前来,是恭喜侯爷的。”
“这...何来的喜啊?”吴榷面露疑惑。
庆冬只将一道明黄色的卷轴递上,“侯爷自己一看便知。”
吴榷顿时变了脸色,是圣旨。
心中百般忐忑,吴榷不敢耽搁,立马接过来。
匆匆看罢,立马抬头望向庆冬,眼中显出慌乱不解来。
“公公,这...这是何意啊?”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忽然下旨召谢玖入宫做文熙公主的蒙师呢。
庆冬倒是依旧笑着,不急不缓道,“今晚夫人进宫,与皇上相谈甚欢,皇上欣赏夫人之才德,故此特召入宫中,任公主的蒙师,贤妃娘娘早逝,公主颇得皇上怜爱,夫人能为文熙公主启蒙,可见皇上信得过夫人的才学呐!”
说到这里,庆冬那双小眼睛眯了眯,故意道。
“只是夫人这段时日需陪伴公主,怕是要在宫中住上些日子,侯爷可别太过惦念才好。”
这一席话灌进吴榷的脑子里,吴榷整个人登时如遭雷击。
不对,这不对,谢玖不是还在府中好好待着,等过两日,才会被他献给皇帝吗,怎么今晚会忽然去了宫中?
吴榷迅速将目光扫向一旁的管家陈顺,陈顺此时也是懵的。
今晚他送进宫里的明明是那名唤作燕儿的扬州瘦马,怎么会变成谢玖呢?!
“怎么,侯爷这是不高兴?”庆冬见吴榷面上青白变换,不见笑意,立时脸色阴沉了下来,“侯爷,满朝官眷,夫人这可是独一份儿的圣恩,侯爷莫非觉得夫人入宫教引公主,是受累了?”
庆冬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砸的吴榷阵阵发蒙,冷汗乍然从背后冒出。
纵使他还没搞明白当下的情况,也不敢再耽搁,赶紧将圣旨收好,立即恭敬开口。
“不敢不敢,公公误会了,只是事发突然,我一时惊讶而已,能得皇上下旨亲召,为公主启蒙,是拙荆的福气,也是侯府的荣光。”
说这话时,吴榷几乎是咬着牙,脸色如吃了苍蝇一般。
而见他还算懂事,庆冬才稍显满意的露了个笑。
“好了,既通知了侯爷,奴才还得回宫里交差呢,夫人于宫中小住,没有熟悉的人侍奉,怕是不便,奴才前来顺便也将夫人的贴身侍女带回去。”
“是,是,应该的。”吴榷点头,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
让人去把春容和晴芳给叫了过来。
待得一行人离开,吴榷才抖着身子,大口喘着气,跌坐在了椅子上。
陈顺刚要上前安抚,就被他抬脚猛地踹在心窝处,惨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刁奴废物,坏我筹划!”吴榷心底此刻恼怒至极,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原本他将谢玖献上,赵行谨若是瞧上了谢玖,必定念他献美有功,奖赏于他,可现如今谢玖自己主动献身,赵行谨岂会念他半分功劳?
还有方才庆冬送来那道圣旨,什么特召入宫中教习公主,分明是赵行谨强夺臣妻,还弄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逼得他被戴了绿帽子还要谢恩,简直无耻至极!
至于谢玖主动献身,此刻更叫吴榷恼恨。
“贱妇,这个贱妇!竟敢如此不守妇道,不要脸皮!”
他怒骂叫喊着,将厅里的摆件摔碎了一地,然而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待得他发泄之后,无力的跌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时,宫里,春容和晴芳已经在承明宫的偏殿里,同谢玖团聚了。
“小姐!”晴芳抱着谢玖,哭得泪眼朦胧,“小姐,您受委屈了!”
春容也不停擦拭自己的眼角,但还是提醒,“低声些,叫人听去了,当心生出是非。”
是了,不管内里如何,明面儿上,入宫便是福气,怎么能提委屈二字。
尤其眼下还是在承明宫。
“春容说的是,宫里规矩森严,咱们如今尚处困境,不能大意。”谢玖一左一右牵着两人,眼角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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