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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 (1/2)

他们又回到了医院,手术没结束,凌六白困倦的阖上眼。

花灼动作温柔,把毛毯盖在凌六白身上,他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袋子,里面装的是染血的校服。

目前晚上八点,他一大早去剧组捞人,到现在陪着凌六白等手术结束,中途就喝了一杯茶。

这般忙碌的日子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八百年前——那段谈不上舒服的旅途。

花灼一手提着袋子,一边喝着利用空间术转移的清茶。

20年前他转世成为一个婴儿醒来,随着年龄的增大,便开始一步步探索这陌生而熟悉的国邦。

某一天,他突然从别人口中听到“凌六白”这个名字。

当年除了曦和,他们五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向后世留下真名,以老祖取代。

所以为何如此巧,同名同姓。

于是13岁的年纪,在接受着花家严格压制下,他偷偷溜了,想去见见那位和他友人同名的小女孩。

后来花灼站在墙角,看见那位完全陌生的女孩胆怯的躲在苏岚景身后,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充斥着天真无邪,眼里只有她身前的人。

心间涌出的感情无法用语言描述,酸涩,无奈,复杂。

却又松了口气。

这个年代不会再有那五个讨厌的人了,也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初次见面时拔剑一瞬砍下他的双腿的疯子。

13岁的小花灼想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凌家老宅。

*

凌六白睁开眼,正巧与花灼撞上,他似乎刚从手术室出来。

见人醒了,花灼面上浮起一抹哀戚之色,姝丽眉眼间挂着淡淡的悲伤。

“凌玖七没有抢救过来,抱歉,阿白……”

每一个字清晰的传入凌六白的耳蜗里,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上微微塌陷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僵局。

“……哦。”

看来放在小公寓里的菜只能她自己吃了,凌六白想。

她起身,把毯子递给花灼。

花灼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毯子,他注视着那双平静如冰面的眼眸,许久过后,在确定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后,几乎是以落败者的姿态投降道∶

“好吧,凌玖七没死,他不仅没死,身上的伤口甚至奇迹般的愈合了。”

凌六白亦没有什么表情∶“哦。”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替他报仇、在医院等了几个小时的你,却在听到凌玖七死讯时这么淡定。”

花灼又笑了,“人性的复杂在你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阿白。”

凌六白不解得看他。

有什么好惊讶的,她已经做完她能做的事了,救不活她又没办法,既然已成既定的事实了,为何还要陷下去。

难道她此时应该像隔壁病房的家属一样大哭一场吗?

正想着,隔壁病房传来痛苦的嘶吼声,悲戚的哭喊似要将整栋医院淹没。

“我的、我的乖宝才12啊!他那么小,怎么就……怎么就……”

花灼挫败的摊手,错开一条道,指了指病房。

“其实你保持这样也好,我可不希望你为了一个相处2、3天的男性突然改变。”

“去看看吧,他应该还在昏迷中。”

凌六白摇了摇头。

“不了,我去交钱,然后回去睡觉。”

凌玖七醒了自己会回来的,她就懒得去看他了。

花灼拦住她,不明所以的笑道,“你是不是忘记我给你下的毒了?”

凌六白当然没忘,她懒洋洋得朝他挥了挥手。

“随便,你给不给解药都行。”

花灼冷下面容,眸光如寒潭般深邃,他当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对于她而言,死就死,没死便赖活着,她从不强求生或死的转换。

说的好听叫佛系,说的真实是欲无所求,他确实没见过凌六白对什么事物有过强烈的欲望。

可惜,解药凌六白已经吃下了,就在花灼亲手喂的那碗粥里。

*

没有花灼的空间术,她又不舍得用灵力,于是凌六白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街上。

夜晚的闹市灯火阑珊,凌六白没有看路,反而研究起了手上的棒棒糖。

这是她付完钱后,医院的护士送她的糖。

许是放了很久,糖纸上面的胶黏固又难缠,刚巧凌玖七昨天帮凌六白剪了指甲,她的指甲盖顿顿的,遇上固执的糖纸,很快陷入一场“交战”中。

“撕拉”糖纸落败了,凌六白心满意足,昏暗的灯下看不出糖的具体颜色,只是粉粉嫩嫩,透明中裹着混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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