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我养不好。”
太瘦了,比自己还要瘦,手背根本就是皮包骨,皮肉下面的青筋看得格外明晰,正中一颗小小的痣像是宣纸上的一滴墨,寡淡的色彩里凭空生出几分深意。
这样的他比吱吱还要叫人心软。
这份心软只维持了几秒,悦糖心立刻清醒过来。
你是不是疯了傻了,居然对他心软!
少女再次抬眼的时候有了敌意。
是啊,她回来可不是拯救他的,是要摆脱他的控制,叫他尝尝自己曾经尝过的苦楚的!
林溪岑被她突然的转变惊得往后退了一小步,掀起的珠帘哗啦啦地往下回落,他眼眶微红,自责又委屈,小心翼翼地:“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悦糖心觉得自己很没用,因为她又心软了。
“那个,我还得去熟悉一下这里的路,五少爷你先休息,有事叫我。”现在的状况让她脑子都不太清楚了,她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说完这些,她匆匆忙忙出了月亮门,停在拐角处,一手撑着爬满青苔的墙壁,一手按住狂跳不已的心。
她从没想过十五岁的林溪岑是这个模样的,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对待他,是个难题。
吱吱追了出来,猫儿行动无声,一直走到了她的脚边,雪白的毛色跟乌黑的布鞋挨得很近,它仰着头,眸子澄澈明亮:“你怎么了?”
“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性格迥异得,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是那人的声音,那人的样貌,她再熟悉不过了,怎么可能认错!
“他从来都是这样,像个小孩子,前世我只跟他相处了一个月,重生后又是一个月,没什么不一样。”
一个月?
悦糖心觉得她仿佛抓到了什么重点:“那你不是快遇到生命危险了?”
“暂时躲过去了,但是没办法永远躲着,所以,我打算跟你回家。”吱吱抓了抓她的裤脚,抬起前脚的两个软垫冲她伸过去,是要抱抱。
从前,她常看见其他的夫人和姨太太抱着矜贵的猫儿,姿态娴雅,神情慵懒,那是养尊处优堆砌出的气度。
悦糖心把它抱起来,不太熟练,但是足够小心,像抱一个新生的婴儿,温柔耐心,嘴角微弯,笑得眯起眼。
上午的阳光渐渐大了起来,猫儿甩甩头晒着太阳,显然是很舒服。
悦糖心低头蹭了蹭它,猫儿是很柔软的,她的一颗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她有猫了,是只和她一样重生的猫,这是多大的缘分!
“你的危险是什么?”
“五姨太想把我拿过去养,前世我就是昨晚被她抓去折磨死的。这一次我躲起来了,躲得很好,她暂时没找到我,以为是林溪岑故意将我藏起来了,所以记恨上了他。”
是因为有吱吱的变数才导致五姨太心情不好,今早突然选中了自己来给林溪岑添堵吗?
她凝眉思索片刻,觉得很有可能。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怎么面对林溪岑?
他现在根本不认识她,只要像普通女佣那样帮他端茶送水什么的敷衍几天,再借口生病丢了这个金饭碗,就好了吧?
“有人来了。”吱吱迅速跳下了她的怀抱,穿过月亮门躲进了屋子深处。
悦糖心细听,果然有脚步声,高跟鞋在青石砖上的声音有些闷,随后就是一声娇呼:“哎呦,这破地方,差点摔到我!”
这声音,是五姨太柳绵绵。
悦糖心回了屋子,林溪岑正站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书桌挨着大开的玻璃窗子,阳光很好,金色尘埃飞舞在他的发间,衬得他像位含笑的谪仙。
“记路了吗?”
“嗯?”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随口找的理由,摇摇头,声音很小,“不记得。”
“等墨迹稍微干一点,”林溪岑停了笔,嘴唇微张对着纸吹了口气,“你就随身带着,不会再迷路了。”
原来他画的是一幅地图,老式庭院的地图,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在右下角落了款,写了“溪岑”二字。
“好。”悦糖心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像个结巴,性格和气质反差太大了,现在的他温柔又贴心,她怎么可能把一个无辜少年当成一个大恶魔啊!
难,真难!
五姨太这时候已经到了,春和扶着她进来,香水味瞬间盖过了屋子里的书卷香,踏过门槛的瞬间她提了提旗袍下摆,露出一丝嫌弃。
“溪岑啊,我来看看那只猫。”五姨太四处张望,只顾着找那只猫,看都不看林溪岑一眼。
“它昨天就跑丢了,大概已经出了林家,被谁捡走了吧。”林溪岑洗着手上的毛笔,现在的有钱人家里都用钢笔,他没有。
就连宣纸,也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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