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宫殿中,一片哭声里,他怯怯地坐在床榻,一双眸子底满是急切和期待。
披了晚霞的樱花树下,粉荷湖旁,他嘴角挂着灿烂的笑,眼里是无尽的欣喜和庆幸。
染了色的后花园石桌前,顶了花苞的栀子花丛旁,他强忍住内心的无奈与不舍,应下和亲,与她怒目相对,被她气得半死。
深宫柳墙琉璃瓦下,一片红色喜庆里,他目中泪盈如海,伸到半空的手极不愿的放了下来。
一年,对某些人来说是短短一瞬,对她和父皇来说,却像一辈子,美好而短暂的一辈子。
美好得让人留恋,短暂得刻骨铭心。
死亡是凄凉的,即便再华丽的宫殿,再多么至高无上的身份,终究抵不过由虚无带来无尽的落寞。
“父皇。”璃雪哽咽,欲大喊出声,使尽全身力气也吐不出压在嗓子里的名字,只听见悲痛欲绝的啜泣。
黑暗无助中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味,似木兰又似栀子的味道。
“陛下。”傅弋三人听到屋内璃雪的声音,连忙跑了进去。
这才刚进去,殿外随后就传来了声音。
“里面状况如何?”
“回禀太子殿下,一切如常。”
“那就好,给本太子看好了。”
“诺。”
听罢,傅弋与夜暮云互看一眼。
是麻烦找上门了。
若风匆匆跑进来,拱手揖礼,“王爷,太子来了。”
夜暮云轻拍璃雪的肩膀,不冷不淡地回道,“嗯,知道了。”
若风扫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璃雪颤抖的背影上,见她伤心落寞的模样,心里也难受,小心翼翼地问,“王爷,那接下来……”
千月皇之死指不定就和太子有关,如今自己父皇前脚刚走,太子后脚就来了,让王妃如何不气。
经他这一住口,肃穆的空气又添几分冷寂,似冬日里的冰窖,叫人难受得紧。
“让他进来。”好听的声音似一把精致小锤,于无声中敲碎了冰冻的气氛。
众人目光集聚到璃雪身上,只见璃雪不紧不慢地擦干眼角的泪,若有所思地盯着千月皇煞白却安详的脸庞。
若风顿了半刻,朝夜暮云瞥了一眼,见夜暮云点头后拱手告退。
璃雪整理好千月皇的面容,拉了拉被褥,撑着床榻颤巍巍地站起身。
父皇的遗嘱,她得替他完成。
她抬眸,朝夜暮云看了一眼,“你会帮我?”一句话问得有气无力,虽是疑问,却说得肯定。见夜暮云略微颔首后,浅浅一笑,红肿的眼睛勉强眯成弯月。
夜暮云看着,眉宇间露出不忍。
“父皇——”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璃雪眸邪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毅然决然撕下面具,整理了一下妆容,拿起玉玺,走上前。
“父皇,父皇。”太子急匆匆跑进来,直奔床榻,“扑腾”一声跪下,一手抚摸千月皇的手腕,一边哭泣,“父皇。”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暗自把脉确认千月皇已死后,心下一喜。
本宫的计划终于成功了,千月的帝位,马上就是我的了。
阎耀见其假仁假义的模样,有想揍人的冲动。想到一年前他帮这种人做事,恨不得碎自己一口唾沫,以掩盖不堪的过去。
“大皇兄,父皇已经走了。”璃雪轻飘飘甩了一句,语气极冷,像腊月的风,夹杂着刺骨的冰和霜。
太子进屋后直奔床榻而去,没注意屋内的人,还以为又是哪位太医。眼下一听声音,眸中洋溢的得意立刻消散,转而涌现出无尽的杀气。
呵呵,又一个不怕死送上门的。
他站起身,冷冷地看向璃雪,强支起嘴角,笑道,“呦,皇妹来了。”说着走到璃雪身前,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璃雪手中的盒子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目光,漫不经心地掏出手绢擦手,眉毛一挑,“皇妹不是已经远嫁他国吗?怎么回来了?哦,听说是被逸王抛弃了,无家可归才回来的。皇妹可真是丢咋们千月的脸。”
若风易容成温如常的模样,太子进殿时他跟了进来,此刻站在一旁,听到太子的话,不由得嗤笑一声。
“活阎王在场,如此这般污蔑王妃的话你也敢说。”他看了看夜暮云,只见夜暮云依旧一脸的冷漠不甩人的模样。
越是平静,越是愤怒,越是惹不起。这是他多年跟随总结出的真理。今日得小心一点。
“大皇兄这是哪里的话,父皇病重,作为女儿该是来看的,哪像某些人,压根不知道何为父子伦常,兄妹情深。”璃雪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盒子,坦然自若地应声。
太子一愣,这女人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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