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他的拳风之重。
米莱狄一向以自己的速度为豪,却没料到刀明克全力爆发的速度竟这样快,即使扛着那么沉的机关,依然在眨眼之间就扑了过来;他双腿好像自带逾达千斤的劲力,又沉又疾地打在甲板上,为他提供了炮弹一般的动力。
她虽然及时躲过了,却令旁观的人都捏了一把汗:这一次只是试探攻击,米莱狄有所准备才躲过去了,等下一次刀明克出其不意的时候呢?
“躲得倒是跟老鼠一样快,”刀明克盯着半空中摇摇晃晃的米莱狄,后退两步,说:“你以为你在空中,我就没办法了?试试这个吧。”
他这句话才说到一半时,穿鲸链炮就被提了起来,对准了天空中的米莱狄。
刀明克用碗口大的钢叉紧紧盯准了她,慢慢露出了一个笑。
只要板机一扣,天知道它会以多强的力道穿透空气,以及她的胸骨?
米莱狄泛起了一身冷汗。
自从上了气流滑板,她就发现了——想必刀明克也发现了——尽管板子的速度不慢,但它时而需要骑乘气流、时而需要迈过长风,不管是向空气借力,还是与空气角力,板子都不免需要时间摇摆调整。
在人眼里,这一个个空隙眨眼就过;但是在穿鲸链炮的动力与速度下,米莱狄清楚,她根本躲不过去。
怎么办?
刀明克举着穿鲸链炮的右臂上,肌肉忽然微微一鼓。
刚一意识到那块肌肉鼓起来了,米莱狄就蓦地在空中一翻,朝栏杆外的海面上远远跃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空气被扎透的悲鸣刺入了每一双耳朵里。连眼力最好的人也只能看清一道虚影,在众人惊呼声中,矛尖霎时穿透了米莱狄——刚才所在的位置。
至于她本人,正直直地向大海跌去。
气流滑板的速度远比不上穿鲸链炮,所以米莱狄一跃出去,就立刻关闭了滑板。
她刚才拼了命拉出距离,因此当疾射的钢叉在路上,她已经被重力拉向了海面;更何况,她故意向上翻,也让穿鲸链炮不得不形成斜上的发射角度,这意味着,只要在穿鲸链炮碰到她之前,她能往下掉半身的距离,她就安全了。
可是,穿鲸链炮实在太快了。饶是她事先做了这么多准备,钢叉还是从她头上险险地擦了过去,她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头发被击断的声音。
“她落海了?”有人叫道,“怎么没听见落水声?”
“没有,”有眼尖又角度正好的人,喊道:“她在落水之前又打开了滑板!”
米莱狄此时滑翔在海浪上方几寸的位置,紧贴夜城堡号身边,正在极力保持最大速度,以免被夜城堡号抛下。
这一系列跳跃、关滑板、落海,又在触水之前紧急浮翔起来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干净利落、反应迅捷,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此刻浑身颤抖得好像下一股风就会将她吹出远海。
前方甲板上,刀明克一击不中,已收回了穿鲸链炮。在落入海里的钢叉重新破水而起的时候,米莱狄向上连跃几次,终于一把抓住了船身侧栏,半攀半翻地跌回了船侧甲板上。
夜城堡号上的船侧甲板,就像走道一样;此刻米莱狄左手是舱室,右手是大海,而她的前方,却拦上了一个高壮人影。
米莱狄喘着气抬头时,正好看见刀明克冲她抬起了一条胳膊,包裹着雷电手套的拳头遥遥对准了她;而她脚上还被滑板脚套给固定住了,一时解不脱。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就地一滚,勉强从栏杆空隙滚了出去,再次被失重感包裹住、跌往了海面;电流近乎暴烈的噼啪响声,几乎是紧贴着她击了过去,却只存在于她意识的边缘上——即使是米莱狄,此时也不由闭起眼睛,在惊恐中一瞬间心神俱空。
但也仅是一瞬间罢了。
不等身子落水,米莱狄立即重新往上一翻,再次扑进了空中;趁刀明克没反应过来,她连续几次腾跃,从半空里扑向了甲板,激起了众人一片鼓掌叫好之声。
“吓死我了,”有人比米莱狄还激动,“那么大一片雷电,我以为要死人了呢!”
……过去多久了?
阳光怎么还是这么好,一切都还清楚明艳?
米莱狄两次死里逃生,心里仿佛烧起了一把能将血都烤干的火,呼出的气都是浓浓的焦虑。
她现在完全落入了一个只能挨打的境地里,不能靠近、无法还手,甚至连躲避时都必须豁出了命去,一丝头发的错差,都可能让她葬身海上。眼看刀明克再次大步回来,她急忙跳出船头,暂时拽着栏杆、藏在船头下方。
“怎么了?不是海浪协奏曲家族的高贵小姐吗?”刀明克的声音从甲板上响了起来,“躲躲藏藏,能撑得了多久?”
米莱狄何尝不知道?她焦躁得连心脏都快缩起来了,盯着脚下波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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