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位与财势,都是以处理污染为代价,从审判家族手指缝里换出来的一点点;审判家族为了保证自己在海都的无可匹敌,他们一向很注意,从不给议政家族任何坐大的机会……为了名正言顺,他们还颁布了新法,茶罗斯的行为,法律意义上就是一种犯罪。
她知道信是顺利交给了指挥官族妹手上的,但审判家族为什么不动手,反而把信——或者消息——给了茶罗斯?
米莱狄一拳砸在地板上,关节皮肤绽裂出了血,她却丝毫没察觉。
简直就像……在故意纵容茶罗斯一样。
她慢慢地从厨房地板上抬起了头。
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答案了吧?审判家族早就知道茶罗斯有一家地下赌场了。
换句话说,茶罗斯的地下产业,其实是被默许的。
一旦想到这一点,杂绪和疑惑也都渐渐水落石出了。
审判家族不动手,是因为高塔家族仍然乖巧顺从;等他们觉得高塔家族不够乖巧顺从,当他们需要惩罚甚至拔除茶罗斯的时候,他们就有一个现成的理由——茶罗斯的非法产业。
既然所有“海浪协奏曲”议政家族,都是被提防注意的对象,那么手上若掌握着一个随时能按自己心意将其治罪的把柄,岂不方便?
米莱狄无声地笑了笑,抹了一把脸。
她确实将成年人的世界想得简单了。沉湎于意外和失误中无法自拔,不是她的性格;既然事已至此,她必须想办法保全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与密信一事脱开关系?
在印信寄信的过程中,她自认没有留下什么可供人追踪的线索。当天晚上在赌场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即使是有几个人见过她、对她有印象,也不知道她是谁。想来想去,米莱狄发现最大的风险,是族务处派来催她清污的办事员。
只有他才知道,米莱狄已经得知了“场子”的存在。
他是唯一一个能将米莱狄与茶罗斯地下产业联系起来的环节;否则的话,只要米莱狄表面上不知道茶罗斯有地下产业这一事,不管泰丽带她去多少个赌场,意义都是一样的。
要如何让他保持安静?
米莱狄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仿佛困兽一般焦躁。
她想过许多办法,求他、收买他、威胁他……但没有一样是可行的。且不说她没权没钱、势单力薄,对那位办事员毫无了解;只要她一流露出不希望他开口的意思,就等于立刻打草惊蛇了。那位办事员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意识到米莱狄跟密信有关系。
到时候,谁会在族长茶罗斯与米莱狄之间,选择米莱狄呢?
她第一次感到,原来依靠头脑也会有力有未逮的时候。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她想不出任何一个办法,能让那位办事员绝口不提这件事——
米莱狄猛地停住了脚。
她转过头,往墙边走了几步,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墙上淡淡的、几不可察的痕迹:它们淡得就像一朵大花的幻影,绚烂地溅在墙面上。
那天晚上把抗结晶药扔上墙之后,米莱狄就出门了;从赌场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她曾仔细地擦洗过墙面,却因为时间长了,墙面上还是留下了极淡的痕迹,好在不靠近的话,很难看出来。
米莱狄的思绪顺着抗结晶药,想到了清污。
对啊……清污才是导致后续所有事情的起源。
不光是结晶污染让她失去了妈妈,它的阴影还紧紧纠缠于米莱狄行动中的每一步里……有一个问题是她此前没有仔细想过的,此时也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红舅妈在来米莱狄家之前,显然已经仔细调查过她一番,找朵琳、泰丽谈过了话,说不定还有附近的亲戚邻居们——她就连米莱狄傍晚时不出门的习惯都打听清楚了——那么,为什么红舅妈却没有找上族务处的那位办事员?
米莱狄慢慢挺直了后背,感觉力气再一次渐渐回到了身体里。
答案其实很简单。
高塔家族在成功进入“海浪协奏曲”的初期,经历过一段人口急速膨胀的时期;茶罗斯家就像一块磁石,将散落各地的高塔家后代都吸引到了一起。经过十余年的发展,如今高塔家总人数已经多达近两千人,这其中有因婚姻进入高塔家的人、新生长大的孩子、少数姻亲,甚至还包括了常年服侍高塔家的仆人。
随着日益膨胀的族人规模,族务处也日渐扩大,据米莱狄所知,光是办事员就起码有十几个。
红舅妈的调查对象——或者说,至少调查对象之一——是米莱狄;那么她理所当然会从米莱狄身边的圈子下手。
米莱狄最近去过哪里,和谁打过交道,和谁交情好,和谁住得近……红舅妈都没有放过;但是那位办事员,以前从来不曾出现在米莱狄的生活圈子里。
所以他才被红舅妈暂时忽视了。
而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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