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妈正在厨房做饭，锅里炖着一锅排骨汤，蒸腾的热气把小小的厨房熏得湿漉漉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碟腌咸菜，还有几块白花花的豆腐。我爸从门口进来，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扔，一句话也没说，就坐下开始剥花生。
“河里又出事了？”我妈开口问，语气平静，仿佛这样的事她早就习以为常。
“嗯。”我爸点了一支烟，眉头皱得很深，烟雾在他脸上缭绕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忍不住开口：“妈，你也知道？那河里到底有什么？今晚浮上来的那具尸体……它的眼睛是睁着的，像是……”话没说完，我打了个寒战，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吃饭吧，”我妈打断了我，像是故意不想让我问下去，“这些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你们俩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有些不耐烦了，“我已经看见了尸体！还看见爸手里拿着那块木牌，嘴里念那些奇怪的话。这种事，我有权知道吧？”
我爸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下亮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我：“既然你看见了，也该告诉你了。你今年二十二了，早晚得接触这些东西。”
“接触什么？”我更疑惑了。
他沉默了片刻，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站起身，走到柜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他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块比巴掌略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
“这是渡魂牌。”他把木牌放在桌上，“我们家传了五代，是渡魂人。”
“渡魂人？”我完全听不懂，“什么叫渡魂人？”
“就是给那些死后不得安息的魂，送他们上路。”他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寻常的工作。
我愣住了，觉得这话实在荒谬得可笑。
“你开玩笑吧？这年头还有什么‘魂’？那河里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事能不能解释清楚点？”我声音有些拔高，情绪开始失控。
“你以为今晚的尸体只是普通的尸体？”他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冷得让我一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它是怨死的。”
“怨死？”我皱眉。
他点点头：“有些人死得冤，死的时候心里不甘愿，魂魄便会留在世间，不肯走。他们的尸体会被河水推回来。我们渡魂人，就是为了送这些魂上路，避免它们害人。”
“害人？怎么害？”我下意识地问。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了我一句：“你知道为什么村里要在中元节点灯吗？”
“说是给魂引路……”我不确定地回答。
“对。那些魂没有灯，就会迷路，而一旦迷路，它们会失控，会开始对活人发泄怨气。”
我想起今晚那具浮肿的尸体，以及它浑浊的眼睛，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那尸体……它今晚是被渡走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没有。今晚的渡魂失败了，那魂没走，留在了河底。”
“河底？”我脱口而出，“那它会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你很快会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断浮现那块“渡魂牌”和我爸说的话。河底真的有魂吗？那些魂又会做什么？所有的谜团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裹得喘不过气来。
半夜，我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声音低沉缓慢，像是故意压抑着。
我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发现月光暗淡，院子里一片模糊。我轻轻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声音更清楚了。
“咚……咚……咚……”
“爸？是你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但外面没有人回答。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伸手去开门，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低低的水声，像是河水拍打着什么。
我的手停住了。
水声从哪里来的？我们家离河至少还有一段距离，这么大的声音不可能传到这里。
我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模糊的低语：“……开门……让我……进去……”
那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一双冰凉的手顺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忽然“砰”地一下被拍得剧烈震动。
“开门！”那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像是尖叫，又像是厉鬼的嘶吼。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几乎想伸过去拉开门锁。就在这时，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大喝：“别动！”
我回头一看，是我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那块“渡魂牌”。他把我往后一拽，迅速把木牌贴在门上，嘴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