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而言,那几头公鹿早已满足进食所需。然而,这毕竟是秋狩,是个人比赛,这点成果显然是不够在场的二三十头狼分的。因此,大多数狼并没有要放弃追击的意思。
鹿王显然意识到了这点。因此,当众狼正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他仰头发出尖锐的鹿鸣,倏地转变了逃跑的方向。他轻盈地跃上水面时,河面瞬间冻结,连原先在上空的水障也收了回来,在鹿群周围化作了半球形。鹿群不再涣散,他们的鹿角间不约而同地化出了蓝色的法球,前仆后继地融进了水障内。整个水障迅速膨胀,像是如临大敌的刺猬一般,水障的表层很快凝出数根纤长锋利的冰刺,朝着四面八方刺去。
论元素力的多样性,银鹿定然是不及狼族的;因此,他们能做的只有将自己的元素优势发挥至最大化——好在狼族对水元素的控制是出了名的弱的,尤其是凝成冰后的水。
这时也顾不得在埋头追击了。群狼或是施法格挡,或是闪身躲避,就连上空的江琅也不得不驾驭着梦火躲闪。
“该死。”金亦濂暗骂。
他们干涉不了鹿群脚下的冰层,而水障又是由整个鹿群的法力维持着,这个银鹿群少说也有六七十头鹿。以他们的数量和法力很难破除。
这只是一场比赛,而不是事关生存的狩猎。他们犯不着去跟银鹿拼命。
这么想着,金亦濂不得不收住步伐,由狂奔转为小跑。其他狼惊魂未定之余,也只能放慢脚程。
“没戏喽。”
江琅啧了一声,重新趴回梦火的背上。
正当她琢磨着要去哪时,江琅忽然听到身下一阵震颤——梦火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依稀间,她似乎听到了来自下方的骚乱声。
“嗯?”
江琅探出了脑袋。
不知何时,鹿群前方的冰面不知何时,悄然化开了一道裂口,为首的鹿王全然没料到,一蹄子陷了进去。身体的惯性让他难以维持平衡,狠狠地向前摔去。
鹿王试着起身,但动弹不得,先是胸腔下方一阵冰凉,他感到有一股黏腻液体浸湿了他胸前的皮毛,尔后,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低下头——一根冰刺不知何时从裂口的侧壁冒出,迅速,无声且精确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怎么会……怎么会……
河水冻结得彻底,狼族也没人能用水元素使出冰魔法。胸口的冰刺是前一秒才冒出的,那么,是谁要杀他?
他惊惶地抬头四顾,试图发声求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丝毫声音——一根羽毛化作的飞刀在他抬起头时,就利落地捅穿了他的咽喉。
鹿群没有为他驻足,他们心照不宣地绕开了他。或许是没意识到他已经受了致命伤,觉得他很快就能站起来;抑或是他们压根没打算为他停留,毕竟多留在这一会,都可能让他们的处境变得危险一分。
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或者,他的死是他们蓄谋已久的。
鹿王感觉自己的生命正随着鲜血的涌出而飞速流逝,被族群抛弃的绝望开始包裹上他,他无力地垂下脑袋,嘴吻无力地颤抖着,可眼睛仍死死地盯着前方鹿群的背影。
群狼面面相觑。
事情发生得混乱且突然,他们完全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它摔进了裂口里,而且摔的不轻。
而且,这个猎物该算谁的?
鹿王不愧是鹿王,头顶那对冰蓝色的鹿角澄澈而明亮,锋利而繁茂。皮毛更是银白如月光,丝滑如绸缎。毫无疑问,这是个上乘的猎物。
鹿王还没彻底断气,几头狼探头探脑,蠢蠢欲动,想要上去把他收入囊中。但又碍于金亦濂的身份,谁也没有轻易上前,只是悄摸着用余光去观察金亦濂的反应。
金亦濂只是眯了眯眼,视线在鹿王身上若有所思地停留了不到一两秒,前方便有一小阵风扑面而来。
狮鹫轻盈地落在草地上,他微微俯下身子,半边翅膀展开,垂落在地。原先骑在他背上的年轻黑狼也顺势从翅膀上滑下,微微躬身行礼,措辞很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殿下,我想,这是我的猎物。”
金亦濂的目光在狮鹫的羽翼和插在鹿王喉部的翎羽之间徘徊了两遭,便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当然。”
“不过,竟能抓住鹿王失足,鹿群混乱,护罩不稳的那一瞬,让狮鹫以飞羽为刀,一刀封喉。浅沧小姐的实力,委实是让我刮目相看。”
“殿下谬赞,只是凑巧。若非冰面封冻不实,让鹿王一脚踏空,浅沧恐也难有作为。”
“浅沧小姐谦虚了。”金亦濂歪过脑袋,“我先前的建议,浅沧小姐不妨再考虑考虑?如此人才,若是在学府接受正规的教育,往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浅沧会的。只是这等大事,还需浅沧回府同义母商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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