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头,九重宫阙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子受站在摘星楼栏杆前,玄色王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挂的青铜夔龙佩。
玉佩上刻着的受命于天四字,此刻在月光下竟渗出丝丝血纹。
殿下可知,这枚玉佩是成汤先祖斩杀相柳时,用九头妖蛇的精血淬炼而成?闻仲手持雌雄蛟龙鞭,额间天眼在夜色中泛着淡淡金芒,历代人皇佩戴此物,便是要镇压王朝气运。
子受摩挲着玉佩上凸起的纹路,远处陈塘关方向突然炸响惊雷。
他看见紫电如龙撕破夜幕,却在触及某处地界时骤然崩碎,化作漫天星辉消散。
掌心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太师可曾见过真正的仙人?少年王子转身时,腰间十二玉玦碰撞出清越声响,三日前早朝,您说无量仙人曾一指点碎北海玄冰,救下十万渔民。
那时玉佩也这般发烫——就像现在。
闻仲的天眼骤然睁开,金光照见子受掌心浮现的赤色莲花印记。
他想起半月前金灵圣母的警告:当青莲现世,便是人皇命格将破之时。
雌雄双鞭突然发出龙吟,两条青蛟虚影盘桓在摘星楼上空。
殿下若执意前往仙庙...闻仲的声音突然沙哑,仿佛被某种天道之力扼住咽喉,老臣只能以打神鞭...话未说完,子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少年掌心灼热的温度,竟让修炼千年的截教弟子都感到刺痛。
宫灯在夜风中明灭不定,子受眼中跳动着比灯火更炽热的光:太师当年随父王征伐东夷,可曾畏惧过巫族秘术?
如今不过是个不能修炼的预言,倒让三朝元老怕了?
五更天的梆子声穿透层层宫墙,子受已带着三百亲卫冲出朝歌南门。
闻仲站在城楼上,看着王驾消失在晨雾中。
雌雄鞭上的龙鳞突然脱落三片,在他掌心化作龟甲裂纹——正是青莲噬龙的凶兆。
七日后,琅琊山脚。
拉车的四匹龙血马突然人立而起,嘶鸣声中喷出灼热鼻息。
子受掀开锦帘,瞳孔猛地收缩:蜿蜒山道上,成千上万的百姓正在缓慢移动。
他们背着竹篓、牵着孩童,有人甚至三步一叩首,额间血痕在青石阶上开出点点红梅。
殿下,这...随行官员擦着额头的汗,指向半山腰升起的七彩霞光,探子说仙庙每日只接待百人,照这个速度
子受抬手打断他的话语。
山风送来奇异的香气,像是沉香混着冰雪。
他注意到队伍中有个拄着铁拐的老者,拐杖顶端镶嵌的幽冥石正在吸收月华;还有个蒙面女子怀中的婴孩,竟生着淡金色的竖瞳。
突然,山顶传来清越钟声。
九重青铜铃铛虚影浮现在云层中,每响一声,山道上的百姓身上就亮起微光。
子受看见自己掌心的青莲印记开始旋转,体内蛰伏二十年的某种力量突然苏醒,在经脉中掀起滔天巨浪。
快看!官员突然惊呼。
山巅云海翻涌,显出一座飞檐斗拱的仙庙。
琉璃瓦上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门前两尊石麒麟眼中射出金光,将试图插队的几个修士震飞百丈。
子受注意到庙檐悬挂的青铜铃,正是方才显化的虚影本体。
队伍最前方传来骚动,有个锦衣公子带着仆从强行推开百姓。
子受看见仙庙门前的桃树突然抖动,飘落的花瓣化作锁链缠住那群人,转瞬间绞成血雾。
血腥味还未散尽,地面突然钻出藤蔓,将血迹舔舐得干干净净。
殿下,是否要清场?官员凑过来压低声音,下官带了两百甲士...
子受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望着蜿蜒如龙的队伍,那些叩首的百姓额间渗出的不仅是血,还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愿力。
当山风吹起他绣着玄鸟的衣摆时,少年王子突然解下腰间玉佩,轻轻放在车辇软垫上。
在此候着。玄色王袍划过车辕,子受赤脚踏上染血的青石阶。
当他混入队伍末尾时,仙庙檐角的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震碎了三里外一朵窥视的乌云。
(续接前文)
青石阶上的露水浸透了子受的赤足,玄鸟纹饰的衣摆拖过斑驳血痕时,竟将那些暗红印记化作金粉消散。
官员捧着鎏金铜盆追在身后,盆中盛着的昆仑雪水蒸腾起白雾:殿下何苦与草民同列?
若污了王体...
子受突然驻足,指尖掠过道旁一株半人高的紫叶草。
叶片上凝结的晨露突然化作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