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东突厥被灭,颉利可汗被俘。三月,各族君长赴长安拜于太极殿上,尊称李世民为天可汗。
这应也是李渊成为太上皇后最为精神的一日,当年晋阳起兵为了稳定北方,他们不得已连年向始毕可汗称臣纳贡,昔年汉高祖被匈奴困于白登山,白登之围至死未能雪耻,而今他有生之年却见到了,此刻的太上皇内心定然是百感交集的,同她一样。
看着眼前的千古盛景,此生能有幸得见确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这才是李世民要的天下,不仅仅是一个皇位而已。作为秦王、作为皇帝他都会成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存在。
作为女子,邂逅如此卓越之男子,本应满心荣耀与感激。但作为玄武门之变的未亡人,她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就在数日前,隋炀帝的萧皇后被迎回长安,李世民对其以礼相待,亲自携皇后长孙无妡、淑妃及婉钰一同前往接见。
岁月如梭,一别十七载,如今再见却早已变了模样,萧后的脸上是被岁月侵染过的痕迹。从江都到聊城,再到武强县,乃至突厥,她历经数次颠沛流离,这仿佛是乱世中女子的宿命。初见萧后时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儿,而今也成了几个孩子的母亲,只是未曾想到萧后还能一眼认出她来,比起当今的皇后长孙无妡,萧后与她和淑妃确实会有更多的话题。
那日,她们畅谈了许多过往,谈及了炀帝、义成公主、萧瑀、皇帝、太上皇,以及她的祖父杨雄、大伯杨恭仁、太子杨昭、齐王杨暕等往事。萧后感慨万分,称自己未曾料到有朝一日婉钰竟能成为皇妃,她说婉钰比她幸运,却又没她幸运。幸运在当今的皇帝比她的丈夫更为英明神武,不幸是婉钰未能成为皇后,而是一介宫妃。婉钰闻言,只能苦笑以对。若是萧后得知杨婕妤就是当初的李元吉的齐王妃,又会作何感想呢?
“陛下可有想好如何安置突厥降众?”婉钰知李世民这几日正为了这事而苦恼。
“说说你怎么看?”李世民男人的头枕在女人的腿上,向她的小腹靠了靠,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
“中国百姓,实天下之根本,四夷之人,乃同枝叶,扰其根本以厚枝叶,而求安,未之有也。魏时,胡部分居近郡,数年之后,遂倾漉、洛。前车之鉴不可忘。怀柔之策是可彰显陛下仁爱之心,但终究是一步险棋。”
看着怀中的男人蹙了蹙眉,婉钰知此刻所言并不合他心意,但亦知晓这男人用人之大胆又自信,就像当初他打天下招降的那些将士一样,直接将人带在身边委以重任,如今也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但突厥人不同,数万之众若留于中原,经过十年、二十年的繁衍和壮大,若是生了不臣之心,必会危及大唐江山。后世应该也不那么容易再出一个霍去病和李世民了.......
李世民不应女人的话,轻笑一声,那笑声中藏着写讽刺与戏谑,“你和皇后呀,一个总是以“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为由拒绝与朕论国事、重用长孙家,一个天天比朕还操心国家大事。好在是朕做了这皇帝,能降得住你,若是换成旁人做上这个位置,估计天下早晚又得姓回杨了。”
想到李世民口中的旁人,女人心中又忍不住的抽痛了一番,可看在男人的眼里却以为她是被自己这番话吓到了。
女人颔首答道:“臣妾的李家妇,丈夫、孩子都姓李,又怎会像陛下说的这般。”
言辞间,她试图掩饰内心的苦涩与无奈:“倒是皇后这招以退为进确实是高明,即得到了贤后的美名,还让陛下觉得亏欠于她.......当真是好手段!”
李世民几度想要任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却被长孙无妡所回绝,说是应汲取外戚干政的前车之鉴,请皇帝不给予长孙家太多权利。
突然,李世民一顿,随即起身,目光变得冰冷,“跪下。”
婉钰抬头,对上他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睛,心中一紧,却也不得不照做。双膝跪地,冰冷的地面直透心底。“知错了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人倔强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臣妾不知何错之有?”
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朕是宠爱你,但不代表你可以恃宠而骄,跪足一炷香再起来。”
言罢,他召进门外的侍官,冷冷地吩咐:“传朕旨意,将杨氏降为美人,朕看以后谁还敢妄议皇后!”
听罢,女人未曾觉得心痛,却只觉有些麻木。李世民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她跪在地上,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确实不该这般口无遮拦的,毕竟那是皇后,是李世民的妻子,而她只是李世民的一个玩物和消遣罢了。婉钰想若是换做旁人这般说自己,元吉定也会这么做的。
最终,李世民采纳了温彦博之言,行怀柔之策,从幽州至灵州,设置了顺、佑、化、长四州安置归顺的突厥部落,从这以后,到长安定居的突厥人也多了起来。这一举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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