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个梅花即将盛开的季节,她终于要回到了二哥的身边。她将秀好的袍子装进行囊里,那是她要送给二哥的生辰礼物。
她并不善于女工,好一些的技巧都是向甄逸的祖母现学来的。但这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缝制的,她的心意全在这其中。如今的二哥已经位居赵国公,有了自己的府邸。
她到的时候二哥并没有在府中,听说是带兵打仗去了走了有些时日了。娴儿看着府前石阶下的身影,他们静静的对视着,不知道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他说:“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
她自然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情,她应了声“好”,可谁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何年何月,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她才转过身去踏进赵国公府的大门。
“这段日子去哪里了?可让大家一顿好找!”长孙无妡道。前几日李家的女眷刚刚被接到长安来,晋阳也只留下了李元吉带兵镇守着。她亦是此时此刻方才得知老夫人病逝了,那个带她如亲生孙女的老人永远离开了,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的亲生哥哥。她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补偿给李家,补偿给李世民……
“让大家担心了!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这段日子她同甄逸在一起。
“罢了,平安回来了就好!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先带小姐回房歇息吧!”长孙无妡吩咐着下人,她越发沉稳了,多了几分国公夫人的威严,说起话来却依旧是柔声细语让人感觉甚是亲和。
经过了这段日子,娴儿也少了几分最初的心气儿,她不再在意名分,也不想与长孙无妡相比较了。她已非清白之身,即使她的血统比长孙家高贵,那也无法相比了。她的哥哥长孙无忌是现在是二哥的谋臣,而她也是名正言顺的赵国公夫人。
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二哥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只要他像以前那般疼她宠她,她就知足了。
长孙无妡遣了个丫鬟伺候娴儿,那丫头生的很是俊俏,比娴儿大个几岁,不大会伺候人,那身形步伐和自带的气质,倒是比有些主子显得高雅的多。看来这大概也是长孙无妡将她送给她的一大原因,省得留在身边压了自己的气场。
“你怎么看上去总是带着伤感,可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说来与我听听!”娴儿柔声道。那丫头心情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好,眼框总是红通通的。
“我没事的,让姑娘操心了!”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痛,坚强的笑了笑。那笑容甚是苦涩,娴儿总是感觉她能够读懂这个丫头的伤痛,这种感觉仿佛很是似曾相识。她说她叫墨兰,祖籍武威,不过很早前就随家人来长安生活了。
娴儿夸她的名字取得好,她也只是笑笑,说这是父亲给她取的名字。相处的半月里,两人很是投脾气,关系处的非常好,娴儿未曾把她当作丫鬟,反而称她一声姐姐。她写得一手的好字,更难得是刺得一手好秀,那样式和技艺都是上乘的,看得娴儿有些心动,便央求她教教自己。墨兰也未把她当作主子,对她敞开了心扉。她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于是便拉着娴儿坐在床头,“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我的姓氏……”
她的脸色看起来异常的沉重与悲伤。“我姓阴……叫阴墨兰。”娴儿思量了片刻,并未觉得又和不妥,更不明白她的为何难过。
“殷墨兰是个好名字,殷姓可是中原的一大姓氏呢!姐姐莫不是殷商之后?”她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是阴丽华的阴字……”墨兰的脸色更加难看,娴儿亦是怔住了,她不曾想过竟是那个‘阴’字。阴姓并不常见,放眼大隋朝她所知晓的在朝为官者也只有阴寿一家,可是……“
你与司空阴寿……”娴儿试探着询问着,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难以接受。
“正是我的祖父……”娴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在刚刚进长安城的时候便听说了,阴寿之子阴世师受皇命留守关中,因为李家谋反掘了李家祖坟,在李家攻打长安时又杀了李智云。城破之后,他被李家所杀,子女被贬为奴。
娴儿的祖父杨雄与司空阴寿同在朝为官,有些交情,她不曾想过自己与阴家之人相见竟是在这国破之日。在她知道哥哥将李智云交给了阴世师时她还松了口气,认为李智云不会有性命之虞,可却未能料到阴世师是如此鲁莽之人,非但不以他为质,反而在李渊攻城之时取了他的性命……
“你恨李家的人吗?”娴儿问道,她甚至有些担心墨兰会报复李家,伤害到二哥。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她垂下了头,眼中含泪。
娴儿亦是为她感到难过,她虽不能告诉她什么,但是这种家人离去,寄人篱下的感觉她都懂。说来世事无常,曾经墨兰的祖父和父亲也是位居赵国公,而今她却在赵国公府为奴……
二哥世民终是没有在他生辰之前回来,她抱着那件秀好的披风发呆很久,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晚上也是抱着它入眠,好像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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