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峡谷的磷光照亮岩壁时，七百种妖族纹章正在发光——狐尾、鹰爪、蛇鳞、龟甲……每一枚血刻的图腾下，都压着张天庭通缉令。
“这是西岭最后一只山鬼的指骨。”
白发鲛人推上木匣，匣中青灰色指骨突然立起，在空中写出血字：**“炼丹房第三库，昨日又运进八百童妖”**。
敖光的龙爪捏碎玉盏。碎玉飞溅中，南海火龙敖钦突然吐出一团烈焰，火中浮现骇人画面：天将用锁妖链拖拽着小妖，麻袋里漏出的羽毛还带着稚嫩的鹅黄色。
“我族三百雏凤，全被塞进炼丹炉！”羽族首领猛地展开残翼，焦黑的羽管中掉出颗金珠，“这是我从炉渣里扒出来的——用凤族灵蕴炼的‘九转金丹’，正摆在王母的梳妆台上！”
海底岩洞突然死寂。
角落里传来铁链哗响，独眼虎妖拖着半截身子爬来，牙缝里挤出句话：“北荒的虎崽子...被绑在诛仙台当诱饵，就为引我们成年虎妖去救......”他突然暴起撕开胸膛，露出血淋淋的丹田，“看清楚了！他们用打神鞭捅进这里，像挤羊奶一样抽灵蕴！”
申公豹的豹尾忽然缠住虎妖咽喉：“留着这口气，后天杀到天河岸再嚎。”他转身甩出道水幕，水中映出三十三重天的布防图，“东天门守将巨灵神，每日午时要吃五十只醉虾——送虾的蚌精，已经被我换成狐族幻术师。”
敖光怀中的龙蛋突然发烫。他低头看见蛋壳浮现新纹路——那是羽族献祭的凤血，正顺着纹路渗入蛋中。三日来，已有十七个妖族将本命精血注入龙蛋，这是结盟的古老仪式。
“龙族真要当这个出头鸟？”老龟丞相突然发声，龟壳上还留着雷劈的焦痕，“五百年前蛟族造反，可是被做成了六百把斩妖剑......”
“那就让他们再添六百把！”
洞外突然传来清喝。
万顷海水自动分道，红衣女子踏浪而来，所过之处珊瑚疯长。她耳垂挂着的人面鱼发出尖叫：“南海泉眼昨日枯了！天庭抽干整片海沟的灵蕴，就为给嫦娥的玉兔修窝！”
敖光认出这是掌管海灵的鲛人族长。她身后跟着的鲛人少女们，鱼尾鳞片已被剥光，裸露的血肉上钉着刻符金钉——这是防止灵蕴流失的天庭秘术。
“算我鲛人一份。”族长扯断颈间珍珠链，每颗珍珠都炸开成画面：天兵用冰锥刺穿孕鲛的腹部，取出裹着胎衣的鲛珠，“他们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龙蛋突然剧烈震动，蛋壳上所有妖族纹章同时放光。敖光感觉到蛋中幼龙的心跳与海底万妖同频，岩洞开始震颤，千年沉积的怨气凝成黑雾钻入蛋壳裂缝。
“还等什么？”申公豹突然甩出截教至宝万妖幡，幡面裹住龙蛋，“让天庭看看——”
“——被逼到绝路的蝼蚁，怎么咬碎凌霄殿的金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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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北冥之渊。
十万妖兽在海底行军。狐族幻术师化作天兵模样，正大光明押送着“囚车”——车里堆满北海玄冰，冰中封着妖族死士。鲛人们哼唱战歌，歌声凝成实质的声波刃；羽族在云端盘旋，每片羽毛都淬了山鬼毒血；虎妖们伪装成囚徒，爪心藏着龙族炼制的爆雷符。
敖光吐出本命龙珠为全军引路，珠光扫过之处，海底升起无数妖族残骸——都是百年间被天庭所杀的亡灵。骸骨们自动拼成先锋军，颌骨开合发出无声的咆哮。
龙蛋悬在军阵中央，吸收着冲天怨气。蛋壳上的黑纹已盖过各族图腾，但所有妖族都假装没看见——就像他们假装没发现，部分同族的精血正在被龙蛋偷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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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门外三百里，送醉虾的队伍突然停下。
“不对劲。”巨灵神盯着蚌精侍女，“往日送虾的蚌壳都是粉色的......”
“将军有所不知。”狐族幻术师娇笑着掀开食盒，“这是东海新贡的胭脂虾～”
食盒炸开的瞬间，十万妖族从虾肉中爆出。羽族俯冲撒毒，山鬼骨刺钉入天门柱，鲛人战歌震碎照妖镜。当敖光的龙爪撕开南天门匾额时，他看见云端闪过元始天尊的虚影——
那位三清之首，正在用拂尘收割妖族亡魂炼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