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化龙池的铁链声，像极了幼龙磨牙的声响。
敖光的逆鳞刺入掌心，龙血顺着锁链滴落。每滴血珠坠入池中，就有一头幼龙停止挣扎——元始天尊的"血契咒"正通过他的血脉，将十万龙子龙孙炼成活傀。
"爹爹......"
最年幼的小青龙被抽髓钉贯穿脊椎，鳞片剥落的伤口里挤出带笑的童声，"池水好暖和......"
这是最毒的咒。
天庭用摄魂术篡改幼龙的痛觉，让它们在剔鳞抽筋时发出欢笑声。敖光看着自己的血在池中晕开，恍惚间想起七百年前——那时他还是个敢对着巡天使者吐火球的少年龙，而现在，他成了给刽子手递刀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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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陈塘关**
李靖的剑锋劈开浪涛时，海水里裹着鲛人的断指。
"第七批了。"殷夫人甩出降妖符，将搁浅的鱼妖冻成冰雕，"这些海族疯了似的往岸上冲。"
他们身后是哭嚎的渔民。昨夜突袭的妖兽虽然被击退，却留下满港的珊瑚毒——沾到的孩童浑身长鳞，眼球凸成鱼目。总兵府的医师剖开死者胸腔，发现心脏变成了跳动的珍珠。
"不是妖兽。"李靖挑起半截鲛绡，上面沾着天庭特有的金漆，"你看这织纹，分明是瑶池仙婢的......"
惊雷炸响打断他的话。
海天相接处，万丈巨浪凝成敖光的龙首："陈塘关听着！明日午时前交出所有鲛人难民，否则——"
浪涛中浮现出可怖画面：被锁在化龙池的幼龙们集体转头，龙瞳里射出焚城烈焰的虚影。
殷夫人突然甩出混天绫，红绸如血刺破幻象："敖光！你当年为救海灵族独战九大天将的骨气呢？"
龙首幻象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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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深渊·禁室**
龙蛋在沸腾的血池中沉浮，蛋壳上人脸凸起。
敖光割开手腕浇灌血池，看着那些扭曲面孔逐渐清晰——有被他亲手斩杀的三海将领，有自爆灵蕴的羽族少女，甚至浮现出陈塘关渔民的脸。
"还不够......"申公豹的虚影从池底浮出，指尖绕着傀儡丝，"要瞒过元始天尊，得用至亲之血。"
石室突然震动。
敖钦的断角穿过禁制飞来，角尖刻着血字："大哥，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敖光瞳孔骤缩。南海龙王应该早已被炼成傀儡，此刻却传来带有神识的密信——除非......
"惊喜吗？"申公豹的真身从断角里钻出，"我留了他一缕残魂，就为今天。"
豹妖甩出万妖幡，幡面裹住龙蛋。蛋壳应声开裂，露出半龙半人的怪物：上半身是银发龙角的少年，腰部以下却是纠缠的怨灵触手。
"用你三弟的魂火喂他。"申公豹捏爆断角，敖钦的惨叫震落洞顶钟乳石，"让这小孽畜记住——"
"天庭的走狗，是这么杀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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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塘关地牢**
殷夫人的剑抵在鲛人少女咽喉："说！海底究竟......"
"在造神。"少女突然撕开鱼尾，血肉间嵌着枚龙鳞，"敖光抽了我们十万水族的灵髓，要炼个比天庭更恶的怪物。"
鳞片映出骇人画面：无数妖兽被铁钩倒吊，灵蕴凝成血线汇入巨卵。李靖认出卵壳纹路——那分明是放大万倍的龙蛋！
"昨日冲上岸的妖兽，都是试验失败的残次品。"鲛女突然七窍流血，"他们快成了......申公豹在蛋里加了弑神蛊......"
轰！
地牢穹顶炸开，月光漏进来时裹着咸腥海风。敖光的龙爪虚影抓向鲛女，却被李靖的玲珑塔震偏——
"李总兵。"龙吟震碎半座城墙，"把鲛奴还来，否则你儿子出生那日......"
塔尖突然爆出金光，殷夫人掷出的乾坤圈擦过龙须："放你娘的屁！老娘怀的是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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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归墟坟场**
敖光抱着异化的龙蛋踏入坟场时，十万妖族尸骸同时睁眼。
这是最后的禁术。
以归墟为炉，以亡魂为柴，炼出的将是超脱三界六道的怪物。申公豹的傀儡丝缠住敖光心脉："别心软，你三弟的残魂正看着呢。"
第一簇魂火燃起时，海底响起凤鸣。
羽族首领的残魄裹着涅槃烈焰撞向龙蛋："敖光！你答应过要用灵脉复活我族童妖！"
敖光没有躲。
他任由凤火灼穿胸甲，将燃烧的残魂按进蛋壳："我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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