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节的月光染白狼牙隘口时,梁杰正用噬魂剑在界碑上刻着殄文。剑锋刮落的石粉混着兽血,在冻土上凝成北斗阵图。远处蛮族营地的篝火突然暴涨三尺,映出他腰间悬挂的青铜面具——这是三日前从国师祭坛盗来的萨满法器。
寅时三刻,血月当空。他咬碎含在舌底的赤丹,真元裹着蚀骨寒气冲入任脉。左眼琥珀纹路骤亮,预见到七日后边关城的惨状:护城河飘满浮尸,箭楼挂着玄天剑派弟子的残躯,而所有尸体眉心都烙着钦天监的星痕。
第一支响箭破空时,梁杰已换上蛮族巫祝的骨饰长袍。他踏着《葬剑经》记载的逆步,在雪地上走出国师推演用的天衍步罡。当蛮族先锋骑兵冲过冰河,他们战马的铁蹄正踏碎梁杰埋在薄冰下的引魂符——符纸边缘绣着国师独有的紫薇纹。
长生天赐福!蛮族大萨满乌鲁格举起人骨法杖,三千狼骑兵的咆哮震落松枝积雪。梁杰在第三次回档中摸清他召唤战灵的节奏,此刻故意让噬魂剑煞气外泄。法杖顶端的骷髅突然转向边关城,眼眶喷出幽绿鬼火——这是梁杰用皇陵怨气浸染的磷火。
边关城墙亮起符文的瞬间,梁杰已出现在战场死门位。噬魂剑插入冻土,剑柄婴孩齿痕渗出黑血,将方圆十里的死气引向地底血阵。第一个战死的蛮族勇士尚未倒地,魂魄已被剑阵吞噬,化作他掌心跳动的煞丹。
慕将军,你看!城头副将突然指向战场中央。守将慕锋的瞳孔里,倒映着梁杰伪装的国师身影——那人正用钦天监的紫薇引星诀抽取战魂,玄色官服上还沾着天机阁特供的龙涎香。
梁杰在第七次回档后完成布局。他任由慕锋的穿云箭射碎左肩,鲜血喷洒处正好激活埋在地脉中的留影石。石中记录的国师结印画面,将在三日后朝会时被巡按御史偶然发现。
子时的战场阴风骤起,梁杰的真火炼魂阵已成。他踏着蛮族萨满的召灵舞步,噬魂剑每挥动一次,便有百缕战魂没入剑身。当乌鲁格察觉异常时,梁杰已用他的本命鬼火点燃烽燧——这是边关十二连营的信号火,此刻却成了炼化十万冤魂的阵眼。
你不是...乌鲁格的法杖指向梁杰眉心,却见对方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与自己儿子八分相似的面容。这是梁杰从蛮族祖坟中挖出的少年尸骨炼制的傀儡,眼眶里跳动的正是乌鲁格去年战死长子的残魂。
暴怒的萨满催动禁术,却不知梁杰等的就是这一刻。噬魂剑突然离地飞旋,将禁术反噬的灵力导入地脉。边关城墙上的镇魂碑轰然炸裂,碑文碎屑在空中拼成国师的生辰八字——这是梁杰用三个月前盗取的钦天监密卷伪造的。
五更天的雪地上,梁杰踩着蛮族王旗擦拭剑身。他故意放走的那个断臂骑兵,马鞍下塞着国师府特制的引魂香。当幸存的蛮族战士逃回草原,他们带走的不仅是战败的耻辱,还有玄唐国师血祭边关的铁证。
朝阳染红尸山时,梁杰已在噬魂剑中炼出九颗煞丹。剑柄处的婴孩齿痕完全愈合,露出下面暗藏的殄文——那正是初代梁王留在皇陵的最后一句话:以苍生为炉,可炼不灭魂。
霜降的月光凝成冰棱坠下时,梁杰右眼的血已浸透半边衣襟。他背靠寒潭边的枯柳,掌中攥着的蛮族斥候脖颈渐冷,噬魂剑插在潭底泉眼处,剑身缠绕的黑雾正与天道降下的雷罚抗衡。
第七道...他数着云层中翻滚的金雷,左眼勉强维持的预知画面开始破碎。两个时辰前血祭边关时,他强行预判了九万七千种战场变化,此刻天道反噬化作具象的锁链,正从骨髓深处向外绞杀。
斥候的尸体突然抽搐,梁杰右眼流出的血珠诡异地悬浮半空。濒死者的魂魄本该消散,此刻却被某种力量拽向他的瞳孔。左眼突然映出奇异画面:那缕残魂化作碧绿流光,修补着他右眼破碎的血管。
原来如此。梁杰咧开染血的嘴角,五指猛然插入另一名俘虏的天灵盖。垂死挣扎的蛮族战士突然干瘪如枯木,百年寿元顺着指缝涌入右眼。琥珀色的左瞳清晰看到,俘虏命宫中的寿火正被血色漩涡吞噬。
天雷轰然劈落,却被新生出的寿元屏障阻隔。梁杰踉跄起身,右眼视野里万物都蒙着血色滤镜,每棵草每粒石都标注着剩余寿数。他望向寒潭中自己的倒影,右眼瞳孔已变成暗红漩涡,而左眼琥珀纹路里多了道裂纹。
寅时的梆子声传来时,梁杰正捏碎第三颗囚犯的心脏。这些边关大牢里的死囚,此刻像被抽干的皮囊堆在脚边。他右眼的血止住了,但掌心浮现出诡异的黑斑——每个黑斑都对应着被吞噬者的怨念。
还不够。他望向十里外的边关城,守将慕锋的寿火在左眼视野里如同熊熊烈日。噬魂剑感应到杀意,剑柄处的婴孩齿痕突然暴长,竟变成獠牙刺入掌心。剧痛让梁杰清醒了一瞬,他看见自己身后浮现出无数怨魂,正随着吞噬的寿元融入血脉。
五更天未至,梁杰已站在城楼阴影中。值夜的士兵刚张嘴呵欠,就被寿元吞噬术抽成干尸。他踏着接二连三倒下的躯体走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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