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拭目以待 (2/3)

对着屋里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甜腻。

「嗔娘娘,墙根那长了好些花,好看极了。我全摘来了,没准有兰花呢!您出来看看吧……」

嗔娘娘打开了屋门,目光望向门槛上的花。

她冲我一笑,轻轻抬脚,一下一下地将花瓣碾成泥。

她说:「杂种再怎么样也都是杂种!教不好,改不了!」

我愣愣地看着她。

碾完了花,嗔娘娘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到铜镜前。

铜镜里的我黑发碧眼。

「看到了吗?你娘的眼睛就是碧色,你娘喜欢讨好人,你也是!你娘下贱,你也下贱!你娘该死!你也该死!」

我第一次反驳了她:「不是的!是他们!是皇帝!他们才是最该死的人!」

嗔娘娘打了我一巴掌,将我赶出了屋子。

我望着地上的花泥,觉得有些惋惜。

我想,我再也不要做杂种了。

我要做那人上人。

3

机会来得很快。

新来送饭的小太监是个话痨。

他总喜欢揣着手蹲在门槛上和冷宫门外的侍卫闲聊。

「宫里要有喜事咯,没准咱们还能混些赏钱呢!」

「谁说得准啊!宫里哪有合适的公主去和亲啊?」

小太监搓搓手,吐了口唾沫:「也是,宫里就两位公主,嫡公主身份尊贵,不下嫁。小公主还不会说话呢,也嫁不了,哎!」

出来领吃食的嗔娘娘在门口听了许久。

她背着光,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我熟练地跑到她面前,热脸贴冷屁股:「嗔娘娘,今天我备好了草叶和花汁,帮您染指甲好不好?」

她没应我,只望着我,眸色沉沉。

过了好一会,她说:「李垂容,你想出去吗?」

嘴总是比脑子快,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想!」

嗔娘娘朝我微微颔首,将手中的冷饭随意塞到我手上,就回了屋。

我当然想出去,还必须名正言顺地出去。

下午,嗔娘娘久违地没给我冷眼。

她温柔地帮我洗干净脸上抹得黑灰,帮我染红指甲,再让我穿上她藏在箱底的红色舞衣。

她细细嘱咐我:「李垂容,从今夜开始,去你摘花的地方,跳我曾经教你的舞,一遍一遍地跳,天快亮时才准回来。」

秋夜寒凉,每至半夜,我皆在御花园中翩翩起舞,跳到手脚僵硬,我也不曾停歇。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第七日,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身后。

皇帝老儿望着我,泪光闪烁:「你是虫娘?」

我轻轻摇头。

他叹了口气,有些失望,想要离开,我喊住了他。

「她是我娘,李垂容才是我的名字。」

皇帝老儿身形一顿,有些怅然:「垂容,垂容,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没想到她还记得。」

他背着手,上前仔细瞧着我。

突然,他眼神一亮,问我:「你今年多大了?」

我回他:「十三。」

只一瞬,他身上怅惘的情绪便消失殆尽。

他望着如墨夜色,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他笑了,我也笑了。

十三岁生辰刚过不久,我从冷宫里的杂种变成了用来和亲的公主。

和亲队伍的马车晃晃悠悠地行在街道上。

我掀开车帘,想看一看天子脚下的皇城。

只见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讨食的乞丐。

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和曾经的我一样。

我放下车帘,不再看去。

这宫里宫外,全都烂透了。

马车驶出城门时,我轻轻一笑。

从今往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4

秋去冬来,漠北边境,沙如雪,风似刀。

还未入丘兹,他们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和亲的队伍被堵在城门前不得寸进。

「王上吩咐,公主需在城外跪满三个时辰,修身养性,方可进城。」

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不予理会。

丘兹将军拦在我面前,不肯退让。

我讥讽地看他:「我乃皇朝公主,无上尊贵,岂是你们能看轻的?」

他低着头:「公主跪满三个时辰,自可入城。」

我扬着下巴,立即抽出他腰上的佩刀,将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换源阅读
X